黃平站在祖祠的門口,側著耳朵聽了一會,發現裏頭沒有了聲音才咧嘴一笑:“到底是殿下身邊的人.....”他咕噥了一句,目光落在祖祠的大門裏,忽然感覺身體輕了幾分,但他隨即腰馬一沉,這才立住了身形。
黃平年紀大了,加上這次受創不小,就算是立刻得到救治生還的可能也不大了,他一輩子雖然都是在服侍別人,但內心裏也有一股熱血和豪情,如今這樣死了,他倒不覺的悲哀。
“楚傑,你機關算盡,還是逃不出陛下的掌心.....”黃平對著圍攏而上的士兵微微笑了笑,低聲念叨著,抬起枯瘦的手掌,奮力往自己的額頭印去。“老東西,想死沒那麼容易!”張小草越眾而出,嬌顏上帶著一層寒霜殺到。她受了楚傑的安排,有重要任務在身,本來事成之後她應該記首功的,但是黃平橫插一手終於導致自己被糾纏在祖祠不得脫身,也就是說如果張小草因此在楚傑的心裏存了一個疙瘩,那麼黃平應該說是始作俑者。
張小草一步踏出,身子就浮在了半空中,手掌上夾著駭人的氣勁拍向黃平,雙方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黃平感覺自己呼吸似乎都被這一掌壓製,心中更是不報絲毫生望。
黃平眼中寒光一閃,傷重衰老的身體已經無力做太多的動作了。他站在原地,調息著體內還能調動的內力,凝聚在手掌上蓄勢待發。就算是死,也不讓那個女人好過!
就在黃平準備生死一搏的時候,一道卷著風聲的大刀飛躍過重重包圍的士兵陣仗,旋轉著劈向張小草。
“什麼人?!”張小草不願意和黃平這個將死之人多做計較,這次出手也是一時氣憤,驚覺身後的殺意立刻回身救護,白玉般的雙手罩著一層濃厚的氣勁,想要將大刀抓下。
‘噗嗤!’
‘叮當....!’
大關刀斬斷了張小草的左手,之後被氣勁推向一旁,終於在一聲巨響中掉落在地上。而張小草則一聲慘叫,快速的飛退,美麗的臉孔痛的扭曲起來,掉在地上的半截手臂此時還微微抽搐。
“誰?是誰!”張小草捂著斷手處的傷口,即使點了多出穴道止血,但還是止不住噴湧,傷口處不停折磨著神經的痛楚讓張小草的臉變得極度猙獰。
長長的關刀斜插在地上,被鮮血沾黏在了一起的紅穗子還在滴著血,刀刃上的血液眨眼就在地上流了一小片。
“滾開!”一聲怒斥在重重軍陣的士兵隊列裏炸開,玄野衣甲破損,右邊胳膊的護甲有一道長長的口子,他雙手握拳來回衝砸,軍陣裏人仰馬翻卻奈何不得。
“殿下!”黃平聽到這聲音隻覺得眼前一黑,體內真氣正在緩緩散去都不知道。他這麼拚死拚活的在這裏是為什麼,還不是希望能給玄野多一點逃走的機會?而現在祖祠已經被叛軍占據了,他拚死護衛的玄野卻又回到這個重重包圍的地方。
遠方,忽然傳來一陣吵雜,似乎是雙方人馬又有了碰撞廝殺,黃平聽見了,渾濁暗淡的老顏忽然就燃起一股希望。
張小草看著軍陣中來去自如的玄野,捂著自己的斷腕,恨的咬牙切齒:“小賤人,這是你自己找死!”說著就一聲怒斥然後直直迎向玄野,心中懷著斷腕之狠,竟然一時忘了楚傑下達的禁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