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似乎是有人笑出了聲,少年的臉色瞬間紅欲滴血,“你說什麼呢?!”
“啊,我是說……”魏清然白皙的手指上下指了指。
“你這外麵穿的幹幹淨淨,裏麵那件衣領都發黃發黑了,好像……還有點發青,該不會,是要長蘑菇了吧?”
少年感覺到旁邊的目光如刺紮來,急忙用外衫裹住自己的脖子,“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娘給我做的衣裳!我前兩日才洗過的!”
他這衣裳是好料子,他娘知道他要來這九天青闕,特意給他買的,他也就洗了一次,不知怎麼就變成了這模樣。
“哦,你還有娘呢。”魏清然皮笑肉不笑,“你在這裏亂造謠,你娘知道嗎?”
“我……你……”
“得了吧。”
小弟子正要開口,又被魏清然打斷。
她堪堪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個連變聲期都沒過小孩就敢論起這些事了?還是以為進了九天青闕就了不起了?以為說點這種事,誰就會對你刮目相看不成?”
魏清然順勢掃了他周圍的一圈的人,他們頓時啞了聲,磨著鞋子小步後退。
那模樣像是在說:反正我沒有。
就連那位世家小公子也都站到隊伍邊緣去了,像是羞與他為伍。
少年麵色難堪,見左右都無人幫他說話,惱怒之下,他道:“我,我沒覺得什麼了不起,而且我說的是萬一!萬一!而且你一個爐鼎誰知道你,你……”
若是平日裏,魏清然也懶得同小屁孩吵架,但今日她起了個大早,又徒步爬到山頂,然後就這麼一直站著,她心情尤為不爽。
現在她臉上嘲諷更冷,“沒有什麼萬一,也沒有什麼是爐鼎就該如何的,有人雖然是被迫,但她的內裏幹幹淨淨,不像某些人,什麼也不懂,卻會用一些難聽的話語來嘩眾取寵。”
“怎麼,你很缺愛嗎?那你去做那個爐鼎唄。”
說完,魏清然忽然覺得胸口痛的有些發冷,順手攏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你……”小弟子頓了半晌,氣地滿臉通紅,吵不過魏清然,隻能用出最後殺招。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反正你廢人一個,我已經是內門弟子了,日後你最多就是一個外門弟子,到時候有你好看,你可別想躲!”
魏清然眼皮往上翻,無語道:“我又不是傻子,見了成精的夜壺不會躲。”
“夜……夜壺?”小弟子臉頰微抽。
“某些人腦子裏全是黃色穢物,不就是成精的夜壺嘛?”
“噗……”
旁邊其他人不由笑出了聲。
“你……”
“小朋友詞窮就不要出來吵架了,沒事多看書,不然吵架都不會。”
魏清然趕在他再次開口前說完這句話,就轉了回去,她愈發覺得心髒處痛了起來,仿佛針刺似的,很快就痛的她說不出話來,隻得閉了眼,眉間緊蹙,揪住了自己的衣領。
而這邊的事早被長老們看在眼裏。
一位長老道:“其實這魏仙兒,拋開她的傷不說,心性還是不錯的,有膽色,敢辨是非……”
“十四歲的孩子你談什麼心性,心性都是可教的,問題你也說了,是暗疾。”
“這不好治,宗門裏能治她暗疾的東西就一樣,要是失敗了,損失可不小。”
“……”
魏清然沒搭理那少年,那少年嘴裏卻還嘀咕著罵聲,其中還夾帶著幾句其他弟子的勸說。
最終在一聲悶響中,眾人的竊語聲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魏清然。
魏清然突然倒地,她緊閉著眼,在地上微微蜷縮,身體顫抖,額間冷汗淋淋,模樣十分痛苦。
眾人驚住了。
沉默一秒,所有人望向了與魏清然一直爭吵的少年。
少爺也愣了一下,接著見旁人都望向他,似乎想要解釋什麼,然而嘴剛剛張開,已經有膽小的人先叫了起來。
“死人了!魏仙兒被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