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1 / 2)

2009年清明,天時、地利、人和再一次走到了一起,背宗詞,頌祖訓,念家譜。他們給我的伯祖和祖父吊完孝後,坐到了一張桌子上吃飯。盡管以前大家雞犬相向,老死不相往來,但通過思想與觀念上的溝通交融,理解包容,達到了求同存異,和成一家。成群的兒女們守著這三個坎坷一生,滿頭銀發,有所瑕疵而又無可指責的老人,熱熱鬧鬧地放起了鞭炮。

晚輩們似乎不理會他們過去的那段曆史,以戲說的方式開始了對他們的評論。首先,我刻畫了我祖父的機智勇敢,奮殺三個日本兵,“刷!刷!刷!那飛鏢,一飛一個準,隻見那三個日本兵,傾刻間喋血荒野!救起了我外婆,救起了我媽,從此有了我!”我描繪得有聲有色,使人們身臨其境。

我妻子意霞懷裏摟著我3歲的嬌兒,嘴唇張成O型,那意思是說你就“吹,吹,吹——”吧。自從她搬到花木村居住後,受環境熏染,抑鬱全消,越發顯得慧美過人,賽過當年的秦依依與陳淑珍了。

接著,周地利的秋北瓜兒,時年25歲,搞農副產品收購開收割機,形容起父親當年的風流韻事來,不亞於叫人們看了一場《色戒》的電影,“房前屋後,橋洞下,油菜地裏。夠不著,就搭凳子親,武大郎戲潘金蓮,把個陳家珍調撥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直叫親哥哥……”

“小子耶,我有那麼矮嗎?你這麼醜化我!你這是出你祖宗的糗水!”周地利摸著胡子嗬嗬笑,聽了也不惱。兒女們嘛,隻要他們樂嗬就行。再說像他這類人,現在已經成了人們羨慕和追寵的對象。有多個雜誌社的記者要采寫他當年的風流韻事,都被他一口予以回絕了。

當然,要數我伯父周天時的孫女兒,21歲的香香公主,中央電視台綜藝節目比賽的季冠軍,對他們三個的評論最叫絕:“您看您過去少殺了一個二奶秦依依,導致現在二奶成精。這就是您的不對了,爺爺。當初,您是不是愛上那個秦依依了?據我分析,幫助秦依依從後窗逃跑是你幹的,換下葉小桃的子彈,往槍裏裝填那顆去了底火的子彈也是你幹的。”

周天時嘟嚨了一句“現在的孩子真厲害”,便吧嗒吧嗒煙嘴兒,耷拉個腦袋,開始想自己的心事……周天時一生最苦,少年喪母,中年喪父,老年失妻,暮年喪子。他滿把眼淚,一步一步地挺過來了。

“二爺,您看您過去眉來眼去的那些女子,沒有拉出去好好改造,現在,都改為裸聊吃搖頭丸當坐台妹了。過去睡處真要命;現在睡處不可怕。二爺,您趕的時候不好呀!”

“三爺,要我說您的錯誤更叫大。人道不是什麼人都有的,什麼時候都有的,遇上它的人,需要見縫插針,需要該出手時就出手。過去您要人道,沒人道;有了人道,您又不人道。惜著個紅顏知己守身如玉空留遺憾,結果人們都學你憋出一身病來。現在人們同搶一趟車,打著人道,開閘放水,人道就變成了我們身邊的豔照門、事故門與口水仗了。”

“我……我……看我不劈死你!”子不教,父之過;她的父親在教育係統工作,係周天時與葉小桃所生,見她“羞辱”先人,揚起巴掌攆著她,氣喘籲籲地繞著圈子轉。

她是家裏麵放出去的一顆衛星,不久的將來就要飛向嫦娥,到月球上去漫步,人們看著她哈哈大笑。

見人們去除以往的過節,掃除心中的陰霾,歡聚一堂,喜逐顏開,機會難得,到了該揭曉迷局的時候了。於是,我把周地利拉到“開陽居”,畢恭畢敬地給他遞了一根“軟極王”,不費多大勁就把他心中的秘密給掏了出來:“二伯,聽說您過去跟許多姑娘搭過腳,您真的風流啊,賽過三白話的楊得貴了。”

“那是,那是。”他眉開眼笑道。

“那楊得貴是做鬼不風流,您是風流不做鬼,他哪能跟您相比呀!”我豎起大拇指對他說,“聽說那個陳家珍風華絕代,您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那是,那是。她年輕的時候,長得跟你過去的對象李小嵐似的。”他臉上皺紋笑作一團道,“一共發生過4次關係。有一次,致使她懷了孕……她以為懷上的是一個男娃,就將那孩子生了下來,結果還是一個女娃,她就是陳家珍的二女兒李二嵐。”

“她認你這個爹了嗎?”我問。

“怎麼不認?”他說,“她在澳大利亞,給她妹妹李小嵐帶孩子,經常給我寄煙來抽,什麼萬寶路、三五的。”

“那……你跟李大嵐之間有沒有那麼一回事呢?”我顯得提心吊膽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