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南夾在幾位女子的情感當中,為情所困,為選擇所累,為人類有限的理智和道德小屋,能否鎖住和罩住他們激情和行為的出軌而恍惑、迷惘和掙紮的時候,他所在房間的門吱扭裂開了一道縫。寒風化作一堵牆從室內舔噬而過,彈在了門口一個人的臉膛上:“周記者,快起來吃豬肉燉粉條呢!”刑警周大隊看著他輾轉反側的身影,用手揉搓著自己的臉。
周南隨他來到鍋爐房,一名警察將一個飯盒遞到周南手中,其他三名同誌分別從不同的地方歸集過來,睫毛上凝結了一層霜,頭上衣服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淩。
“情況怎麼樣?”刑警周大隊將周南推向火爐邊,往爐膛裏塞進一鏟煤,意味著接下來的行動會更加艱巨。
“他們的崗哨都已撤了!”一位便衣警察說道。
“不好,周大隊!咱車的汽油被人放光了!”刑警周大隊剛要揚眉布置任務,一個司機氣喘籲籲地跑進來說。
“這就是他們撤哨的原因!”刑警周大隊將臉一沉,“昨天,他們給我們斷電、斷水、斷暖、斷油;今天,他們要在大馬鎮至楊莊一帶舉辦農產品展銷會,到時人山人海,我們的車根本過不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現在我宣布,小張小王趕緊去弄油;剩下的同誌,連夜隨我徒步趕往楊莊!”
淩晨五時許,一行人曆經四小時,徒步奔襲六十餘裏,挫敗人體極限考驗,趕到楊莊外圍時,殘夜已經停止了喘息,將霏霏雪花和綿綿濃霧攪和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極為混沌的世界。
為了不給對方以喘息,刑警周大隊命令兩人把守祠堂,餘下四人在周南的引導下閃出祠堂後門,隱身於槽門前的兩尊石獅旁。
“去,幫我逮一個活口來!”隻見刑警周大隊將頭一甩,一條白影嗖地一下射向門口的傳達室,片刻折轉回來,將肩頭抗著的“活口”連同鋪蓋卷朝雪地裏使勁一摜!
“快說!不然就把你凍成凍肉!”隻聽周大隊一聲悶喝。
“我說,我說——”那人如搗藥杵道,“我是病人,我是病人!”
“說詳細點!”周南啟動攝像機的夜拍功能。
“我是病人,我們除了生產製藥,就是替鄭老板站崗放哨。”
“那你們鄭老板現在何處?”刑警周大隊追問道。
“我們鄭老板昨晚走了,他說取錢給我們發工資過年來著,讓我們病人在這裏死等,誰也不許離開。如果誰走了,不但工資一分不得,就連病也不給看了!”
“混蛋!”刑警周大隊一聲怒喝,縱身躍入藥廠。
“首長,我是西組一小隊周鳴,我現在已經控製藥廠,這裏除了留守有百名病人之外,對方員工和重要設備都已不見了蹤影!”
“首長,我是西組二小隊,我已連夜進至龍王口,未見對方從此經過!”
“首長,我是東組,我們已達碣石,發現了岐黃海濱療養院,經連夜突審該處負責人,得知愛民醫院一部分精源和卵源由此提供,係外來旅遊男女在此休閑或做美體手術時,為謀取高額利潤,由該院老板提取,交給一個叫做鄭浩的老板,再由鄭浩提供給愛民醫院一個叫做‘黑鬼’的家夥的。”
“鄭浩到過療養院嗎?”指揮部的程書記問。
“到過,聽療養院的同誌講,鄭浩也負責提供過精源,並口口聲聲稱他的孩子像蝗蟲一樣的遍及天下。”東組答道,“我們已通知海上巡邏隊,協助搞好緝查。”
“好!”“指揮部的程書記命令道,“西組一小隊,二小隊,迅速查清對方去向,看有無其他道路可遁!”
“周記者,你看呢?”刑警周大隊接到任務,一展愁眉。周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末了,他緩緩地拿起了手機。
“意霞,你現在起床了嗎?快告訴我,從楊莊到昌都,除了龍王口龍王路一條道外,還有沒有其他路可走?”
“有,有,還有一條運煤的路,叫做龍門路,從楊莊的西北角插進玉屏山,那年我嬸嬸逃走時,我和叔叔追她來著。”意霞說:“我給你織了一件毛衣,前天寄去的,寄到你單位,你可得收好了。再有幾天就要過年了,你可要來啊!小孩子盼過年,大人盼團圓呢!”
“謝謝你,意霞!我現在在外地執行任務,不便於多說,下來再給你去電話。”說罷,周南將頭扭向周大隊。這時司機小張跑了過來,周大隊手一揮,指揮大家趕緊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