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昨天呢 ◎ 關鍵之鍵(3 / 3)

:那我們應該怎樣去實踐呢?

劉清如一邊咀嚼著乞丐送給她的那個蘋果,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乞丐詢問。

:實踐的方式有很多種,因人而異。雖然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過程和不同的感受,但是所得到的結果基本上都是一致的。至於是什麼方式,那就等將來智源回來之後再具體地指導你們吧。

:我哥他要去哪兒?去做什麼?

聰明的劉清如當然聽出了乞丐這句話的重點所在,所以,疑惑地把這個重點說了出來。

:去哪兒,去做什麼,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應該是為什麼去。

:為什麼去呢?

劉清如還真會順杆爬,而且爬得還很流暢。

:因為報應!報應,一種是活著,一種是死後;活著時的報應是上一個生至死之間的所作所為加上此生大善大惡的心念轉換和因此產生的結果,死後的報應是指身體死亡之後這一生的所作所為決定了下一個未來的去處和下一個未來所能得到的一切,就猶如人們此生麵對的一切一個道理。

:報應?難道……啊,我明白了,報就是一個既定的結果,應就是即將遭遇或者是已經遭遇這個結果,所以才叫做報應,對吧?

:也可以這樣理解!如果把時間向上順延,我們現在所麵對的健康、殘疾,權貴、貧窮,高大、矮小,漂亮、醜陋等等諸多對比明顯的存在也是一種應的體現。這種應,則是上一個生命周期積累的報在這個生命周期的體現。雖然這種應的體現讓我們感覺人生看上去似乎是絕對的不平等,但是,要相信在絕對的不平等之中絕對存在著絕對的公正,因為每個人在上一個生命周期的所作所為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沒有一點點的外力幹預。要知道,我們看不見的那個程序所運行的規則,既不欺人也不昧善惡。

:要是這麼說的話信什麼或者不信什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做一個好人,對嗎?

:有道理!其實,信,或者不信,也無關緊要,關鍵是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確信那是善才去做而不是為了上天堂,不作任何一件壞事是因為確認那是惡而不是害怕下地獄。正常人的道德是要求自己在沒有任何監視的情況下不幹壞事,這是人類應該擁有的一種自律精神。人類若是不能自律,就是人性的瑕疵,也是人品的缺欠。

:那……要是能夠自律的話,是不是就不需要實踐和自證了?

:首先要明白,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的人類大體上有兩種類型,一種是肩負使命而來,另一種是累世報應而來。對於肩負使命而來的人,他們十分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而那些沉湎於名色財食睡的人基本上就是累世報應而來,因為他們根本不考慮人生除了名色財食睡之外,還有更多具有超凡意義的事情存在。其次要清楚,人類的壽命隻有短短的百年左右,而且完全被生老病死、吃喝拉撒所涵蓋,僅僅睡眠這一項就占去了生命的近三分之一多,意義何在?如果告訴你另外一個世界的壽命長達千歲、萬歲、億歲且國土清淨莊嚴、生活華貴無比、眾生美德妙相具足更是能力超凡,你還會冒著墮落的風險而自律地生活下去嗎?

:要真是這樣的話,當然不會。

:實踐和自證,一是確認真是這樣,二是提升生命的層次、轉換存在的空間、保證自己不墮落惡道的一種方式,隻有人類才具有這樣的一次機會,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初心定位清淨無染,那就有可能超脫三界,不在輪內。

乞丐似乎是說的話有點多了的緣故,伸手從自己的那個編織袋內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水壺擰開蓋子喝了幾口。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就安排人給您泡壺茶送過來。

梅雪顏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禮之處,趕緊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安排人送壺茶水過來,卻被乞丐揮手製止了。

:雪顏,你帶兩個小丫頭去吃飯吧,我和智源還有幾句話要說。

:還是大家一起去吃吧。

梅雪顏覺得不招待一下乞丐心裏特別過意不去,所以十分真誠地發出了邀請。

:我身體不好,你們這裏做的東西我吃不了,一會我讓智源去給我準備一點。

乞丐的態度十分堅決,梅雪顏也就沒辦法再堅持了,隻好對著劉清如和柳亦非兩個女孩子擺頭示意,準備帶她倆出去吃飯。

:老爺爺,您總說讓我幫助梅阿姨,我什麼也不懂啊怎麼幫她呢?

劉清如雖然已經邁了兩步,但是這兩步的重點卻是為了向乞丐靠近、發問。

:如理如法,隻要掌握這一條標準就可以了。

乞丐回答的不僅簡單扼要,也是無容置疑。

:啊?就這麼簡單?

劉清如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著乞丐。

:簡單嗎?

乞丐用那種一點都不簡單的眼神笑眯眯地看著劉清如,似乎在故意等著劉清如來確認一下似的。

:……好吧……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劉清如倒也爽快,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在馬上做了總結並且馬上坦然承認。

:那我們我們先告辭了。

梅雪顏和劉清如、柳亦非禮貌而客氣地告辭了乞丐,靜靜地走出了房間,留下了玄智源不知所錯地看著乞丐。

:智源,你現在就去找一家醫院拍一套彩超帶回來,一是給你的梅阿姨做一個見證,二是給你自己留一個紀念,另外再買兩個機械鬧鍾,去吧。

:我有一個疑惑。

:說。

:想知道我的報應……就是說我能去哪兒?

:你不是和張熙若準備了一次長途旅行嗎?

:熙若能醒過來嗎?

:不是你和張熙若一起去旅行,而是你自己去。你的這次旅行一是關係到張熙若是否能醒來,二是關係到你自己到底能自證到什麼樣的境界,所以很重要。

:我一個人的旅行怎麼會關係到熙若是否能醒來呢?

:張熙若現在所呈現的是植物人狀態,你可以理解為張熙若離開了她自己的身體。在這之前她的全部念頭都是將要和你一起旅行的各種幻想,此時的張熙若已經在旅途之上了,因為處在黑暗之中的張熙若隻能憑借著對旅途中的那份幻想在苦苦地尋找你,所以,你隻要順著你們倆既定的旅途路線行走,在努力自證,你們倆就有可能在旅途的某一個點上相逢,你就能把她帶回來,然後再想辦法幫助她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內。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張熙若才能從植物人狀態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明白了嗎?

:這麼說……植物人就是身心分離的狀態了?

:一個意思,兩個概念。

:好吧,我這就去辦。?

玄智源聽了乞丐的解釋之後,心中豁然開朗,一身輕鬆地站起身喜滋滋地向房門走去。

:對了,給您帶點什麼吃的東西回來?

已經走到房門口的玄智源突然想起這樣一件差點被自己忽略的重要事情,趕緊回頭詢問。

:我那是搪塞她們,這袋子裏有我能吃的東西,你趕緊去辦事情吧。

乞丐抬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編織袋,示意玄智源不需要為自己擔心。

:好吧,我盡快趕回來。

玄智源理解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留下乞丐獨自坐在屋內閉目養神。

閉目養神?

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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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瀚江同楊東衡分手之後馬上離開了醫院,給自己的妻子打了幾次電話、確認了幾次地點,最後終於在何美華的辦公室見到了何美化,何美華的弟弟何德海恰好也在。

:你整天忙些啊?同你見個麵還得折騰這麼半天,見市長也沒有這麼麻煩吧?

張瀚江一邊責怪著自己的妻子,一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用來緩解一下臉上慍怒的表情、壓製一下已經激動的情緒。

:公司這邊出了點事兒,我這東跑西顛地不就是忙著處理嗎。

何美華雖然無法猜到張瀚江這麼急著找自己是什麼事情,但是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地亂撲騰,似乎有一種不良的預感。

:事必躬親是優點也是缺點,大海是你親弟弟,讓他替你去辦還不放心嗎?

張瀚江喝了幾口水之後一屁股就坐到了沙發上,故意把杯子用力地在茶幾上磕了一下,用暴躁的聲音來表達自己的不爽。

: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何美華對張瀚江的表現頗感意外,那種不良的預感似乎愈加強烈。

:告訴我,熙若為什麼去打工?

張瀚江還是忍不住自己已經上頂的怒氣,馬上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孩子自己的決定我怎麼會知道?

何美化雖然已經感覺到已經無法繼續隱瞞下去,但是最後的掙紮往往都是每一個人所存的僥幸心理,何美化亦不例外。

:少給我裝蒜!你要是希望熙若還能活下去就趕緊給我交代!

何美華的虛與委蛇激起了張瀚江的憤怒,幾乎是扯著嗓子衝著何美化吼了起來。

:你……你……發什麼脾氣?

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夫妻,何美華第一次看到丈夫如此的憤怒,心裏不免害怕起來。

:是啊姐夫,有話……

:閉嘴!一會再和你算賬!快說!

張瀚江似乎是真的忍無可忍了,對著茶幾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滿麵漲紅地站了起來,暴怒地用食指指著何德海讓其閉嘴,然後把食指指向了何美華。

:……熙若有一個……同學自殺……死了……熙若覺得……覺得是有人把她害死了……

:所以你就瞞著我縱容熙若去查她同學的死因?

:我、我、我、我也拗不過她啊?

:你不知道這是讓女兒去送死嗎?

: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

:誣告人家蓄意謀殺是你的主意?

:不是不是我,那是大海的主意。

:什麼?是你的主意?

張瀚江憤怒的眼神投向了何德海,把何德海嚇得一激靈。

:不是不是不是……是是是……

何德海第一次見到姐夫張瀚江發這麼大的火,再加上聽到姐姐說有人把她害死了馬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心裏一下子就慌得沒底了,所以對張瀚江的突然發問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瞬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到底是不是你?

張瀚江向何德海跨近了幾步,滿麵怒容地怒視著何德海。

:姐夫,不是我……是電子郵件……不是,是我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外加一個一萬元的紅包……我就按照郵件上的指示做了……

:一萬元?你就值一萬元?

張瀚江甩手就給了何德海一個大嘴巴,把何德海打得一個趔趄倒在了沙發上。

:瀚江,你這是幹什麼?

何美化第一次看到張瀚江發這樣大的脾氣,也是第一次看到張瀚江抽何德海的嘴巴,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地喊了起來。

:我幹什麼?何德海報假案迷惑警方抓捕真正的凶手,你隱瞞真相把警方破案的方向引入歧途,你的寶貝女兒隻要醒過來就會被滅口,你說我這是幹什麼?啊?

張瀚江怒不可遏地走到何美化的老板台前,狠狠地對著老板台砸了一拳,桌子上的辦公用品被強大的外力震動的淩亂不堪。

:有……有……這麼嚴重嗎?

何美華一聽到自己的女兒隻要醒過來就會被滅口這句話真的害怕了,隻是一時之間還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嚴不嚴重你自己想,我不跟你廢話了,現在你仔細聽好了,要想保住你女兒的命,你馬上和大海去找這個人,把你們倆做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他,千萬不能報警,千萬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任何信息,聽明白了嗎?

張瀚江把楊東衡給他的那張字條放到了已經被嚇懵了的何美華麵前,等待著何美華的確認。

:為什麼不報警?

緩過神來的何美華有點不解地看著張瀚江,隨手拿起了那張紙條看著上邊的文字。

:姐,姐夫說不能報警就不能報警,沒準警察裏邊也有他們的人,這事兒聽姐夫的,走,我和你去找這個人。

何德海被一巴掌抽的雖然瞬間懵登,但是聽完張瀚江的那幾句話之後馬上反應過來問題的嚴重性,趕緊過來向姐姐解釋。

:你們倆趕緊去,我找幾個人回醫院保護熙若,快。

張瀚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已經意識到了張熙若所麵對的危險有多麼嚴重,也不等何美華的答複直接轉身向外走去。

:姐夫,對不起!

何德海對著張瀚江的背影輕輕地說了一句,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張瀚江還是聽到了。

:一家人,就別說客套話了,趕緊帶你姐姐去找楊東衡,記住,要保密。

:放心吧,姐夫。

拉開房門的張瀚江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是滿臉淚水、正在書櫃中手忙腳亂地翻找什麼的何美華,腦海中竟然莫名其妙地跳出了一句名言,一句前蘇聯著名女狙擊手柳德米拉·米哈伊爾洛夫娜·帕夫利琴科的名言——

痛苦如此持久,像蝸牛充滿耐心地移動;快樂如此短暫,像兔子的尾巴掠過秋天的草原。

:唉!

張瀚江歎了一口長氣,十分無奈且十分心疼地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