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懷好像哭了。
沈故努力的張嘴想要回應他。
“沈故。”
許清懷。
“沈故。”
別哭了。
“沈故。”
真的別哭了。
什麼時候開始，許清懷變成了一個愛哭鬼呢？
從得知沈故生病的那天開始。
許清懷握著沈故的手，很低聲，很堅定的一遍又一遍叫著他的名字。
“沈故。”
“沈故啊。”
沈故在昏睡，沒有很大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他的額頭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許清懷給他擦汗。
擦完以後，他又小聲叫著沈故的名字。
後來，沈故的手指動了動。
許清懷怔住。
確認不是自己的錯覺以後，他又開始喊沈故。
最後，沈故很用力的睜開眼睛。
他沒什麼力氣說話，目光卻一直落在許清懷的臉上。仿佛在無聲的回應著他的每一聲呼喊。
“沈故。”
我在。
許清懷，我在。
你別怕。
也別哭。
許清懷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攥緊，在沈故睜開眼的那一刻，那隻大手突然鬆了，他的心髒重新得以跳動。
許清懷用臉頰輕輕貼了一下沈故的臉頰：“沈故，我愛你，別丟下我。”
沈故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斷斷續續的回應：“我……我也愛你。”
許清懷愛沈故。
沈故也愛許清懷。
十五
沈故的病情加重了。
他的全身都很疼。
仿佛每一塊骨頭，都像在遭受重擊一樣。
沈故疼的受不了了。
他那麼溫柔的一個人，那麼好麵子的一個人，疼起來的時候滿頭大汗，甚至忍不住發脾氣。
他摔著東西，讓許清懷出去。
他太狼狽，太痛苦。
這副模樣，他不想讓許清懷看見。
許清懷怕他摔東西傷著自己，一直待在病房裏看著他。
沈故疼的沒辦法，哭著求他。
你出去吧，別看我。
求你了……
沈故在裏麵疼的想用頭撞牆。
許清懷在門口，寸步不離。
這種疼痛，連止疼劑都不管用，沈故隻能忍著。
就在他差點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他又活了過來。
事後，他小聲的向許清懷道歉。
自己不是有意凶他的。隻是……
他隻是無法忍受，自己在最後這一段時間裏，留給許清懷的印象都是這麼壞的，這麼狼狽的。
可是他忍不住。
許清懷給他擦手，擦臉。
然後吻他，說。
沈故，你永遠不需要道歉。
是他沒有照顧好沈故，他寧願躺在這裏的是他。都是他的錯，沈故怎麼還向他道歉呢。沈故永遠不需要道歉。
許清懷自責的說：“沈故，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才不是。
許清懷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最愛他的人。
許清懷過來擁抱他，沈故摟著許清懷，才驚覺他怎麼瘦了這麼多。
病痛折磨的不僅是沈故，還有許清懷。
許清懷快要瘋了。
每次沈故疼的時候，他也快疼瘋了。
他恨不得代替沈故疼，疼死了最好。
一命換一命，他死了，沈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