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說道:“鮑公子的仆人回來了,他說太平軍今早就會到許州。”
“什麼時候的事?”
“半夜四更,您已經睡著了所以沒有告訴你。”
俞知府聽後,煩躁地看著外麵,眼前嘈雜的的情況讓他更加焦躁。家仆小心詢問:“我們還等太平軍嗎?”
俞知府聞言怒目圓睜:“當然等!難道現在帶著老婆孩子跑嗎?!”
“是是是,小的多嘴。”家仆抬頭看著他說道:“可是給這些百姓的粥隻夠一晚上的,現在已經沒有了。”
俞知府揉了揉頭,歎氣著對他揮了下手:“去府裏找賬房拿錢買粥吧。”
“誒,小的遵命。”聽見他這麼一說,家仆如蒙大赦連忙退了出去。
俞知府惡狠狠地看著那幾個自己叫人搭建起來對的粥鋪,雖然現在沒有在施舍粥,但是門口卻已經聚集起了一群饑腸餓肚的難民。俞知府看著他們髒兮兮地樣子罵道:“賤民!哼。”說著他扭頭走回帳篷。
昨日鮑予官走後,俞知府和杜通判就已經聯合許州城中非富即貴的大人們開了個會,除了其中的一部分死活不願意留在許州,要帶著自己的人走之外。其餘的大部分都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出城,害怕碰上太平軍和流寇。為了迎接太平軍,俞知府真覺得自己已經是煞費苦心。他宣告全城,明日將獻城太平軍,可是全城百姓還是足不出戶,大街和城外一片冷清。
為了讓百姓積極到城外迎接太平軍,給太平軍一個好印象,俞知府就向這城中的商人和官員收了不少銀子,用於在城外搭建粥鋪,和迎接太平軍的種種經費。這些大富人家和貪官都不想在這當頭惹太平軍這個祖宗生氣,所以懷著破財免災的心態都捐得不少。
俞知府和杜通判當然大公無私地將其中一部分揣進了自己的腰包。其他的他們精打細算,夠城外難民喝粥,再送太平軍些金銀珠寶。對他們來說,這錢賺的太容易。
可是沒想到這城裏的貧民太多,加之這段日子河南背井離鄉的難民成群,免費發粥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昨晚難民潮就差點將粥鋪擠翻。這和俞知府預想的不一樣,他原本和杜通判商量,覺得這城中隻要吃得上飯都不會去城外排隊領粥喝,現實的殘酷卻讓他們吃驚。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城中的權貴都害怕太平軍一來看見這城外饑民一片,遷怒與他們,連忙又籌備了一輪粥錢。可是今天早上的粥錢,卻隻有從俞知府的口袋裏出了,這讓他覺得十分心痛。
很快,從粥鋪傳來沸沸揚揚的喧鬧聲打破了俞知府心中的寧靜,他氣憤地站起來。心想,如果不是為了及時迎接的話,他現在就起轎回府休息,怎麼會還在這裏和這些賤民混在一起。
正在這時,腦中亂糟糟的俞知府從遠處聽到了陣陣馬蹄聲,緊跟著一個衙役飛快地衝進來:“大人!長毛來了!”
俞知府聞言一巴掌甩過去:“什麼長毛!那是太平軍!是義軍!”
“是,小的腦子不好使!”
“快,去通知城裏的那些大人準備好,義軍來了!”
“好!”
看著衙役一轉頭就跑的沒影了,俞知府走出大帳,看著遠處而來的滾滾濃塵,心中頓感緊張。
馬明龍帶著凱旋營騎兵連的兩百名兄弟們,踏著飛塵來到城門遠處。雖然他們半月前還是附近響當當的連山賊寇,現在卻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救民於水火的太平軍,雖然他們入營時日尚短,但是這段時間和其他凱旋營士兵一起行軍,將各種軍規都已經記得七七八八了,剛入營的那渾身的匪氣也消退了不少。
隨著一聲嘶鳴,馬明龍停在城門遠處眺望著那裏的情況,並不準備冒險上前。沒想到這卻急壞了俞知府,他不想在這陽光下和太平軍玩互相對視的優勢,連忙帶著身後的官員和衙役主動跑過去。
馬明龍就看見一個穿著官服的清朝官晃晃悠悠地一路小跑過來,他的身後緊緊跟著群衙役。山賊們都是窮出身,種了點糧食到城裏換點家常經常被這些衙役欺負,看見這些衙役,仿佛又看見了記憶中他們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馬明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都不許輕舉妄動,莫要壞了大帥的事。”
“義軍!”說完之後,俞知府已經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張口叫到,緊跟著就跪在地上,他身後的一群官員和衙役也紛紛跟著他根在地上。
“老夫乃許州知府,今日在此處等待,特向義軍獻城,心誌之堅,可耐天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