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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堂木被俞知府“啪”猛地拍下,他嗬斥到:“鮑史唐!你可知罪?!!”
許州衙門,兩排衙役肅立兩旁,當中跪著一個年輕人,麵色白淨細皮嫩肉,雖然戴著鐐銬,可是除了臉上有些灰塵以外,並沒有多少狼狽。他麵色凜凜:“小生隻是吟了幾句詩詞,問何來之罪?”
俞知府冷冷一笑道:“我念你是個讀書人,所以沒有刁難你,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鮑史唐朗聲道:“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小生心中坦蕩!自知無罪!”
俞知府有些生氣了,氣到:“叫你嘴硬!”說著朝身旁的杜通判使了個眼色。杜通判見狀咳嗽了兩聲,走出來問:“城裏那些小娃娃口中的反詩可是你教的?”
“是小生教的。”鮑史唐毫不避諱地說到。他讀書之餘在許州城中開了個私塾,教小孩識字熟文,前幾日教他們古詩的時候恰巧翻到唐朝起義軍黃巢的詩篇,他也沒太注意,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衙役給抓了過來。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杜通判瞪大了眼睛叫到。清朝各地起義不斷,朝廷對黎民百姓自然是高壓政策。就書籍來說,以下犯上者禁、關於明朝上至史冊通鑒、下至百姓生活禁,種種雲雲。一旦觸犯,不免牢獄之災,但是拿唐朝起義軍的詩來定清朝人的反叛之心,這件事,卻明顯是欲加之罪。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鮑史唐冷哼道。
“你!信不信本官大刑伺候!”俞知府吹胡子瞪眼地拍桌而起。
鮑史唐渾然不懼,拱手朗聲說道:“小生乃是院試秀才!遇地方官不跪!入衙門可免受刑法!大人要對小人動用私刑,是不把當今聖上放在眼裏嗎?!”
俞知府看著麵前昂著脖子地書生,氣得臉紅脖子粗,可就真拿他沒什麼辦法。這時,一個衙役過來對著杜通判耳語了幾句,隨後杜通判湊到俞知府的耳旁輕聲說:“大人,鮑予官來了,在後堂等著。”
見正主終於來了,俞知府狠狠地瞪了鮑史唐高聲道:“休堂!將犯人暫時收押!”然後不再理睬,轉身隨著杜通判折身走進後堂。
後堂有一個衣冠楚楚麵色華貴的年輕人,身後跟著幾個壯碩的漢子,神情肅穆地站在他身後,來回掃視著周圍,目光充滿了戒備。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年輕人和鮑史唐有很多相似之處。此時他正襟端坐,渾身卻有種風塵仆仆的感覺,臉上還帶著焦急的神色。
俞知府哈哈大笑著走過去,和善地叫到:“予官呀,你終於回來了。”
鮑予官見他來了也站起來,嗬嗬陪笑著:“見過俞大人、杜大人,兩位大人今日可安好?”
“安好呀,就是最近長毛的事情鬧得全城沸沸揚揚,不少人都有私通長毛的嫌疑呀。”俞知府麵色不變,話中卻另有所指。
鮑予官微微一笑,說道:“兩位大人幸苦了,這是小人的一點薄禮,望兩位大人收下。”說著,他身後的四個家丁,拖著大盤子揭開布。瞬間,閃耀的銀子讓俞知府和杜通判的臉色好了不少,剛才被鮑史唐抵撞的不愉快也都煙消雲散了。
“好好好。”俞知府滿意地笑著,揮了揮手手下的人就將銀子收下。
“我聽說知府和通判對家兄有些誤會,家兄為人呆直,每日隻知熟讀聖賢書。但絕不可能心懷叛逆,請大人明鑒。若是言語中頂撞了兩位大人,小生在這裏便替家兄賠禮了,還望兩位大人海涵。”
俞知府見鮑予官如此知趣,也沒必要再去找鮑史唐那個酸秀才算賬了,當即爽快的點頭道:“雖然令兄頗有嫌疑,但是看在鮑府上下世代是良商,還有予官你的麵子上,我便放了他吧。”
“多謝知府大人大量。”
杜通判收了銀子也自然是眉開眼笑:“我去牢中給你提人,馬上便好。”
鮑予官連忙拱手道:“多謝杜通判了,來日小生必有重謝。”
杜通判聞言嗬嗬笑著轉身走了,俞知府揮手示意他坐下說話,茶水上來之後,他笑著問:“如果老夫沒有記錯,你才出城三日,怎會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原以為少則半月多則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