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龍自知有錯,連忙跪下,身後的柴豐隆本想反駁,可是見他跪下了,到嘴上的話也隻好吞回去,跟著跪下來。
“卑職節製無方,望大帥治罪!”
楊越看著馬明龍和他的兄弟們,吸了口氣說道:“今日襲擊,你們騎兵連的功勞占大半,但虐待俘虜,違反軍規不可不罰。那就罰你們騎兵連的人負責將清兵和不幸的村民屍體連夜埋葬,我們時間不多,不可在這裏太多耽擱。”
“屬下明白!”馬明龍重重地一點頭,然後回過神叫到:“還不快去挖坑,記住將百姓和清兵分開埋!”
柴豐隆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不忍,那個軍官是他和幾個兄弟殺的,卻讓馬明龍頂在了前麵。好在大帥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大做文章,他鬆了口氣,然後隨著其他兄弟的腳步去找挖坑的地方。
石信天看著他們的背影低聲到:“山賊就是山賊,任性慣了。”
“萬事開頭難,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錯,而且他們對這些百姓的好,和我們的士兵比起來都有過之而無不足。”周博文為他們開脫到。
吳成良指著一旁說:“大人,他便是這村子裏的村長。”
說話間,兩個士兵扶著嚇得哆哆嗦嗦的村長走過來。這個村長年過六旬,經曆了這麼多驚嚇,臉上髒兮兮的,瞧見這滿地的屍體,更是嚇得三魂六魄都不知跑何處去了。兩個士兵剛鬆手,他就“吧唧”渾身無力地趴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軍爺行行好啊,我們村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隻剩下老朽爛命一條了啊。”
楊越連忙俯身將他扶起來,輕聲說道:“老人家莫怕,我不是官兵,我們是太平軍,絕不會傷害你們一根汗毛。”
“你們是太平軍?”聽見他的話,老人才緩緩抬起頭來,上下打量著周圍的人。忽然他哭了,哭得老淚縱橫:“可把你們給盼來了,那些天殺的官兵他們不是人!十四幾歲的女娃娃都不放過,嗚嗚。。”
說著他泣不能聲,周圍還活著的村民也跟著哭成一片。凱旋營的士兵紛紛拿出自己的幹糧分發給他們,這些村民餓了一天,謝過一聲之後就狼吞虎咽地吃下了肚。
楊越微笑著問他:“老人家,我軍淋雨連夜趕路,不知道可否借村民的房屋避雨,另在用些銀兩購買些老薑,做薑湯給士兵去寒?”
村長年邁的的臉上慈祥地一笑,連連點著頭:“可以,可以。你們趕走了那些殺千刀的官兵,這些自然不是問題,我馬上讓人去給你把剩下的薑都取來。”
“那多謝了老人家了。”
入夜已經三更,再是兩三個時辰便要黎明了。凱旋營的士兵和百姓們喝過暖肚的薑湯後,便枕著疲憊的胳膊入睡了。屋子裏,燭光映射出五個人的影子,吳成良指著地圖說:“我們在這裏,已經很貼近許州了。”
“看這路程,急行軍的話,明天就可以抵達許州。”周博文說到。
原本從連圓村到許州計劃三天的路程,在磅礴大雨下,他們晝伏夜行,一直走了六天。好在清軍在陸應穀和西淩阿死後,成威脅的也就隻有托明阿一部,其餘各地趕來的清兵隻知道像無頭蒼蠅亂撞,沒有對他們的造成絲毫阻撓。
楊越道:“已經耽擱了這麼多天了,不急於一時。讓士兵多休整,明日晚上再行軍,那樣明天午時就能到。趁這個時間,馬明龍負責找幾個去過熟悉許州的,混進去摸清楚裏麵的情況,以做到萬無一失。”
馬明龍拍著胸口說道:“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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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州,即古三國時許昌,於河南省中部,曆來是群雄逐鹿之地。境內地勢西北高,東南低,自西向東南緩慢傾斜,最高點為禹州大洪寨山。主要河流有潁河、雙洎河、清流河。唐堯時昆吾族部落的首領許由,率眾耕牧於此,故名“許”。周代稱許國,秦置許縣。魏文帝曹丕廢漢立魏後,因“漢亡於許,魏基昌於許”,改許縣為許昌,為曹魏五都之一。南北朝時設許昌郡,治長社。統領陽翟、潁川、許昌三郡。
時代變遷,如今許州因貼近潁河貿易發達,是河南各州府中富饒的州府。自古富饒之地貪官多,這許州便是其中一個。
下了幾天的大雨終於停了下來,許州城內的街道還有很多的積水,空氣還是涼颼颼的,吸進肺裏還能聞到一股泥土的清新。
“待得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時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街沿邊的小娃娃搖頭晃腦地念著這首剛學來的詩,剛念完就被自己母親給抱了回家,讓這個街道顯得更加蕭瑟和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