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道的大宅中,他剛放心地坐下喝了口茶,就有一個家仆跑進來說:“老爺!太平軍走了!”
賈思道怒道:“放肆!胡言亂語,義軍才剛來,怎會就走了!?”
“是真的老爺!小的親眼所見,不少百姓都在大街城頭上歡送他們呢!”
“匡。”的一下紫砂杯掉在地上摔成兩半,一瞬間賈思道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開心還是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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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金鑾殿。鹹豐皇帝坐在龍椅上緊皺著眉頭,說:“那河南太平賊的餘匪還未剿平??善碌不是說太平賊精銳營已經十去七八了嗎?為何又有一個縣城失陷了?”他目光如刀,從大臣們的臉上一一刮過。
朝中大部分大臣一動不動,沒有誰願意去觸這個眉頭。隻有禦前大臣端華走出來跪下說道:“皇上息怒,這太平賊之精銳,人人火槍在手還熟用長槍大刀,火炮無數。從托明阿將軍抓住的賊寇俘虜交代,那是太平賊偽東王所練強軍,是為自己的親兵團,賊寇膽大包天,此軍與皇上的禁軍為模所鑄,鋒芒無比,縱使隻有三成之數也能以一敵十。”
“哼!大膽賊寇!賤民一個還敢自稱為王?”鹹豐不屑地說。
“臣鬥膽建議,命令湖北各部圍殺賊寇餘部,擒來賊寇主將可將功補過,並有額外賞賜,這可激勵河南各部主動與之交鋒。”端華自信地說道。
“便依愛卿所言。”鹹豐點點頭,畢竟現在河南已經不再是他關注的重點了,現在他的重點已經跨過了黃河,他問:“懷慶現在如何,你等有何稟報?”
軍機大臣匡源上前一步說道:“啟稟皇上,賊寇大部還在圍攻懷慶,懷慶城牆堅固,加之幹將勝保在城外竭力周旋,城中暫無大礙。”
鹹豐皇帝聞言鬆了口氣,在北伐軍渡過黃河後林鳳祥先是打下了幾座小縣城,然後就圍攻懷慶。懷慶盛產火藥,城池堅固,加之城外有勝保的援軍,北伐軍已經圍攻了好些日子,還是沒有突破性的進展,這讓鹹豐皇帝鬆了口氣。
他並不喜歡北伐軍像個豹子似得跑得飛快的日子,不一會就沒了蹤影,他害怕哪天一醒來就有人報告說太平軍已經打到北京城牆下了。
相比之下林鳳祥現在死攻懷慶來說,鹹豐是喜聞樂見的,至少他還可以準確的知道太平軍現在的位置,而且隨著北伐軍攻城消耗時日,他可以利用這些充足的時間,從各地調動援軍圍剿。
其實按道理說林鳳祥不會忽然要死攻懷慶,因為這和東王還有天王直搗燕京的指令不符。其實林鳳祥不死心地進攻懷慶是有原因有苦衷的,一是因為部隊火藥已經嚴重不足,而懷慶盛產火藥,他希望能夠順利攻下懷慶,充足火藥。第二就是他有意在懷慶逗留,是還懷著一份希望,想要履行和楊越一起打京師的誓言。所以他才一天一天在懷慶這樣等下去,殊不知這一下子就是兩個月,比從天京出發到過黃河這五十五天的時間都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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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灼熱的光芒讓士兵們不願抬起自己的頭。抱著火槍坐在地上,汗水隨著炙熱的溫度流淌,逐漸變成汗流夾背的模樣。從鞏縣北岸撤退到現在。凱旋營的士兵已經縱貫河南有一月之久,如今折磨他們的除了窮追不舍的清軍,還有這炎熱的夏天。隨著他們幾次成功進縣城補給,附近的府縣都有了森嚴的防範意識,在生命的威脅下,平日裏慵懶的縣官們也知道盡忠職守,畢竟命隻有一條,他們可不想去冒這個險。
士兵互相低聲交談著,時不時的望向狼旗下,不知道統帥下一步準備做什麼,他們在這異鄉的土地上,命運又如何。
探馬帶著一道飛塵來到狼旗下,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後背,臉上髒兮兮的是灰塵和汗水。他行了個標準的凱旋營營禮,報告說:“卑職帶兄弟們去查探了一番,縣城進不去,守衛的官兵在城門口進去一個檢查一個,城牆上還有些弓箭手和火銃手,路上的行人和商販都不願意幫我們進城。”
石信天問他:“那城裏你估摸一下大概有多少守軍?”
探馬一想,說道:“大概有一千多吧。”
石信天回頭看向楊越,詢問道:“要不然我們就讓兄弟們強攻吧,我們有兩千多人,清兵一千多還有不少是那些狗官新征的兵,武器裝備不足,我們有很大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