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3 / 3)

“忘憂散……?”薛好念幾遍,問道:“韓大人能不能說說,這忘憂散是怎麼回事?前麵那位服過忘憂散的病人,也是因為習武致病的嗎?”

“那倒不是。他是被人砸破了頭,淤血擠壓頭部的經脈導致的,調理幾天就恢複過來。莫老板卻是因為習武……說來慚愧,老夫對武道了解不多,真的很棘手。”韓青不能說那個倒黴的被砸破頭的病人是誰,隻挑他們該知道的事說了,給他們一個大致的概念。

不多久,王大夫也趕了過來。他也第一次把脈,立刻判斷出是習武出了岔子。莫年的內息經過頭部幾個穴位的時候,受到阻礙不能前行,起初隻是會讓莫年在習武時感到不適,慢慢的,就會發展為頭痛症乃至暈厥。

王大夫和韓青都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病症,兩人都興奮極了,如果不是莫年還活著,說不定兩人要合夥把莫年剖開看看,兩個老大夫製定了四五種不同的方案來治療。根據韓青的經驗,先解忘憂散,然後進行調理,王大夫則用針灸壓製莫年的內力,方便藥力暢通無阻地上行。一時半會的,看不出效果,但是莫年漸漸地不會再喊頭疼,也就說明,兩位大夫的方法是有效的。

薛學雪、薛好和賀恕確認了莫年慢慢地會好起來,才放心處理自己的事。薛學雪去拜祭過祖先和父母,祭奠了大哥和真娘,打算等莫年康複後,跟他說明白,就搬去祖墳旁住一輩子。薛好仍擔負起薛家的產業,旁支幾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也送了過來,薛好試驗過根骨,十分滿意,全部認做義子。全不顧他才比這些孩子大十五六歲。賀恕每天教這些孩子習武,薛好如果處理完了公事,或者存心偷懶,就會過來搗亂。有一日薛好欺負一個叫薛南的小孩,被賀恕攔著,他和賀恕鬧一陣,也不追著要欺負小孩,隻抓著他的肩道:“以前,莫伯父曾說他像我父親,二叔像我母親,他們哪裏像了?要我們這樣才像。”

此後薛好的幾個義子,便都改口叫賀恕做“娘”,賀恕忍無可忍跟薛好發了一頓火,薛好這才又讓他們改過口來。

於千在他們的情況都穩定下來後,上門拜訪過幾次,他和安陽公主已經訂婚,皇帝賜給了他一座宅邸,他忙著把宅子裝飾好,少有時間出門。此次為莫年延醫他出了不少力,怎麼著薛好也該感謝一下,於是於千那座宅子的裝飾,就由他一手包了。

薛好還把於夫子接來京城。這一年為了莫年的病,薛好就沒清閑地過完一天,忙忙碌碌的,時間飛快,次年便是他及冠。薛好父母即亡,長輩裏隻有薛學雪在,薛學雪肯定要代為主人,於是那個命字的人又能是誰?還能是躺在榻上下不來的莫年?隻有於夫子合適,薛好就命人三請四請搬出了於千大打親情牌,終於把老夫子請來。於夫子到了京城,不過住了幾天,就嚷著要回去治學。於千便特意求了皇帝的準許,讓於夫子自由出入太學府和弘文館,於夫子對這兩個地方的大儒和藏書很有興趣,也就不嚷著要走了。沒多久卻又因為認識了幾個飽學之士,往往因為意見不合打成一團,還好都是老骨頭,打起來也沒多大勁,又有弟子看著,眼見不對就會上來拖開,總沒鬧出大事。

於夫子得知薛好請他來京城的意思,滿口應下,至於薛好的字,他隨口掰一個:廉舒。薛好當然喜歡得緊,卻被回過味來的賀恕強壓著拒絕了。

這一年的冬至、除夕,出奇的團圓。連於千都能摻一腳。除夕這晚臨睡,薛好拿著賀恕當年簽下的一紙承諾,打算跟他談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