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2 / 3)

“不疼。”賀恕覺得癢癢,抓住薛好的手不讓他再亂動。

薛好悻悻地抽回手,道:“藥呢?拿出來……哎,你不會怕我聞到所以一直沒擦藥吧?”

說得一點不差,賀恕不敢接話,趕緊從疊得整整齊齊的外衣裏麵摸出化瘀的藥膏,被薛好搶過去。薛好打開瓶蓋,語氣不善地道:“躺好。”然後一麵輕輕給他塗藥一麵念叨:“不錯啊,知道遮遮掩掩了,再告訴你,要從別人跟前遮掩過去,一點也不難,要能在我這裏隱瞞住,才算你厲害。跟我鬥,哼,跟我鬥……”薛好把藥膏放到風燈旁邊,吹熄了燈火,然後爬回自己睡的半邊,重重地戳他的耳朵,道“多少年了一點沒長記性。睡了!”

薛好要求以後賀恕再去看莫年,必須得有他陪著,賀恕無法拒絕,本來還有點擔心他們兩個打起來。不過好在那天以後,莫年也沒再清醒過,無形中免去了不少麻煩。

薛好既然答應要幫莫年照看鴻停樓,就絕不會敷衍了事,莫年不能理事的日子裏,鴻停樓的業務沒有任何下降,反而承續了之前興旺發展的勢頭,鴻停樓上下從開始的懷疑,到此時也對他心服口服。薛好穩穩當當地幹了一陣,過了新年,到春天,於千帶著安陽公主回鄉。安陽公主即將被立為皇嗣,河南道、淮南道、河北道本來民風就開放,又是鴻停樓的勢力之內,很快就認可了她的地位。雖然沒有鴻停樓,安陽公主也能得到認可,但是薛好給的人情,她並沒有拒絕,爽快地答應了回去就給他打聽大夫的事。三月初十,安陽公主和於千啟程回京,薛好送走了他們,回來向賀恕道:“怎麼樣?我看人不會錯吧?這位公主,確實有為人君的氣度,又能讓天下人被震驚一次,甘露殿裏的那位,不選她還選誰。哈哈。”

賀恕早知道他的話鮮少出錯,隻笑笑,不答話。

春天很快就走了,接著到了夏天,眼看著夏天也要過去了,終於等到了於千和安陽公主的回信。宮裏侍禦醫韓青已經辭官,但是並不打算歸隱,隻是為了讓位給他的兒子韓壽。眼下韓青還精力充沛,正在到處找疑難雜症來分析,聽了安陽公主的介紹,對莫年的病症很有興趣。還有穆王府一直信任的那位王大夫,是江湖俠醫王太平的弟子,雖然不習武,卻非常了解武道。以前常年在各地行走,見多識廣,後來因為敬仰穆王為人才一直跟著穆王走,最後在京城落腳。這兩位都願意為莫年看診,但是要求將莫年送到京都。韓壽畢竟年事已高不能遠行,而王大夫,卻不能離開京城。

薛好和薛學雪商量過,征得給莫年診症的大夫的同意,決定送莫年上京。正好薛好這年要準備及冠,必須要在家廟裏完成儀式,而薛學雪也想去祭拜真娘和大哥。兩人一合計,趁著還沒到下雪的日子,急匆匆就啟程了。莫年沒有兄弟姐妹,更無兒女,鴻停樓的事,便暫且擱下了。

韓青第一次給莫年把完脈,有些驚訝地問薛學雪:“莫老板,早年是不是住在京城?”

薛學雪點點頭:“是的。莫大哥十多歲才搬到河南道,此前一直在京城。”

韓青把莫年的手塞回被子裏,道:“實不相瞞,同樣的病症,今年春天,老夫曾經見過。這不是病,而是中毒。”

薛學雪驚道:“鴻停樓戒備森嚴,怎會中毒?”

“不急。”韓青撚撚胡子,道:“等老王過來看診我才能確定。不過莫老板的病症跟那位的完全一樣。如果沒有猜錯,他是服過忘憂散。這藥本來隻損害記憶,並無其他害處。但是莫老板常年習武,經脈的形狀發生變化,導致忘憂散的作用也有所變化。具體是什麼樣的變化,老夫覺得有些束手,還是等老王也看過診,我再跟他討論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