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王會師 禮現人現(2 / 3)

屠喬巧說,記憶裏外婆的梳妝台上有過這樣的盒子,但自己從來不知這裏麵放的是什麼。後來母親改嫁離開了這裏,待自己比賽回來時又未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麵,此物與她甚是無緣卻也有緣。淚水拭去換來一張長輩祝福的笑臉,親手將它送給了孟天王,囑咐道:

我這老太太年紀也不允許了,當我送給她的禮物;一定;

老師,我會把它保存好,將來還給失散多年未見過的小師妹;

不用了;當年她爸能狠心帶她離開不讓我見,又何必強求;

老師,您還有我們;

你們幾個作為證人,這東西我就送給她了……

蛋糕的幸福味道充溢著夜晚的空氣,滿載五穀味道在月光下舞動,偶爾有幾顆珍珠來點綴,卻是大家道別時感慨的淚滴。

當我的自行車車輪滾出護城河上橋的時候,徐徐爰的電話讓我調轉車頭。聽她講原來是她的古董掌櫃的有份陳年禮物要送出去時,我聽到了自然雨露散過窗台滲進麵包房的聲音。

過了一定時間麵包房的食物有優惠,我的小心思為她準備了明天的早餐麵包,穿過馬路和她的背包一起放進車籃,一輛自行車幽幽滾動的兩隻車輪。徐徐爰不愛去麵包房買麵包,我問過她原因,她說五穀的香味離不開天然的光合作用,我說可以去看看聞一聞食物的香味,她說正是食物的香味讓人很誘惑。無語的車把在我手中,我好奇她生日的時候怎麼許願,她說自己煮碗長壽麵。

又是半月過去,周五我的出差日,車票時間晚,特意將早餐麵包和牛奶準備好,雖然知道那位寧願煮碗米粥也不一定吃這麵包。結果半開的房門一句‘早’,待我出門時送我‘一路平安’,徐徐爰掩上房門倒頭又睡。

我很好奇怪的鄰居妹妹,周五不用上班嗎,結果虛掩的房門裏她的回答是‘今天去徒步’,到此我才知道,她之前說的‘瞧一瞧’的方向不是小城而是大市,多嘴問一句她今天的去向,聽到四字‘火燒土樓’,是哪裏?錦溪土窯遺址群。

頭暈的我來不及整理思緒,認真對待每天上下樓困住我的網,拉杆箱出電梯第一時間又搬出‘網’來盡搜個遍,隻為多了解一下她的去向,卻是有人比我‘巧’輕易在小區外遇到她。還好,有我的早餐陪她,因為她懶起的時間為難了她的胃,因為我知道她‘空腹不出門’,因為此時她發來感謝的消息:

二月哥哥,我動了你的麵包!

背包沒到小區外的站台,999路公交車到,她將背包收在懷抬步就往車後方向繞,卻是綠化帶的岔口接入的自行車差點撞到她,為自己的莽撞道歉也說著清楚的理由:

小姐,我聽你說933,這是999啊;

是嗎,對啊,我近視……

近視走路還跑;

我起得晚了,999也可以;

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到下一個站台,它在等紅綠燈呢。

結果下一個站台還是沒趕上這趟999卻等來了下一班的933,別時,徐徐爰輕輕拍拍這人的後背,禮貌地說:

謝謝你墨鏡先生!

要是時間趕,早點出門;不要跑!

徐徐爰看那車隨人淹沒在一大早的上班路上,微笑著乘車離去。自行車轉向被助理接過,墨鏡先生走向一邊的商務車,原來這裏是孟天王的移動工作室,他和工作人員溝通工作上的行程,一隻手按在屠喬巧收到的禮盒上。

古董掌櫃南書謙是個念舊的人,自從十七年前老婆帶著小三從他視線前離開,他就一根筋地認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讓人生遭遇了如此處境,他如此勤快地翻找舊卷想要送走些什麼,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想贖罪。

昨天晚上收到徐徐爰發來的消息說‘禮物送出’,沒想到一大早這份禮物又正大光明地出現在眼前,南書謙調試著沒有鏡片的老花鏡框仔細打量了一下來人,西裝筆挺的人說話,運動裝裝酷的人欣賞著當鋪裏的行當,原來是孟天王和助理扮作平常的工作人員,說是替人送禮,一定要見到當事人,結果掌櫃一句話聽歪了孟天王的眼鏡:

那塊郢爰出去玩了;

郢爰!

孟天王扶了扶墨鏡,舒緩下剛剛有情感的表達,繼續:

她的名字?

在這裏我都這麼叫她,她們家和郢爰有點淵源;

這郢爰不是早期的一款貨幣,她怎麼會有這麼‘土豪’的名字;

相對於這禮物,這名字已經很‘親民’了;

兩人被‘親民’的南老板一通說話,連人帶禮物地出了當鋪,助理的電話亂向中,他向孟天王敲定準確的時間……車去的背後是南老板羨慕的眼神,嘴裏不可理解地嚼著語言:

人家的傳家寶反成了郢爰的禮物,這分明是她送走的禮物,怎麼又回來了呢……

周一來上班的徐徐爰分明收到南掌櫃的彙報,結果她答得好幹脆‘不知道’!看古董掌櫃‘意外’的眼神走進當鋪,徐徐爰也想第一時間知道,是真的有人給自己送禮物了,還是古董掌櫃出現了幻像,因為他近來總會說‘要是女兒在,要是女兒能來’,可左右店麵過來走動的‘老鄰居’都說這是古董掌櫃的幻像。

上午10點未過,古董掌櫃口中的‘幻像’出現了。徐徐爰剛微笑卸下嘴角,話筒剛‘嘀’的一聲落在電話機上,一個青春的聲音‘嗨’的一聲出現在她耳邊,轉頭一看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輕鬆的書包背胸前,象是剛高考結束出來旅遊的。徐徐爰拾起微笑上眉頭,這位姑娘開門見山:

你好,我找你們老板南書謙;

經理他;

我爸!

幻像;你稍等,他剛說去倉庫查找庫存,不知離開了沒;

好吧,我等他!

說完坐在櫃台對麵的椅子上,眼睛盯著徐徐爰手中的電話,坐等她打電話過去,打就打吧。

經理,您能到前台來一下嗎,有份禮物非得您本人簽收!

對,我就是我爸最好的禮物,驚喜!

人還沒出來,南掌櫃古董的語言傳來:禮輕情義重,一定要我本人簽收跟指名受賂有什麼不同,送禮的人也真是,做人要低調……

南掌櫃一邊走過來,徐徐爰還沒介紹那小姑娘隔著櫃台喊了聲:

爸!你是我爸?怎麼是個小老頭!

誰家小姑娘,怎麼說話,我跟你說我這頭頂的頭發卸了叫‘早聰明’;

聰明的小老頭;

誰家小姑娘,這長得……

記起我來了,是不是和我媽長得很像;

你媽媽是;

當年我媽帶著小三在您眼皮底下走的,您都不記得了;

大人的事淨聽人胡說,你是?

我媽自己說的,我是你女兒啊;

我怎麼沒聽你媽媽說過;

是我自己發現這個秘密的,她不知道;

還秘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反正她可以拋棄你,我不會!

打哪兒冒出來個小姑娘,先回答我,你這是從哪兒來;

高考結束了,我考上了蘇州的一所大學,我就要先來看看,可是叔叔不讓我回,我就問原因,才知道世上我還有個親愛的老爸;

叔叔,你媽媽的男朋友;

我媽的老公;

小姑娘,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看到沒,我這兒是當鋪沒什麼油水;

‘早聰明’,我不是故意要當‘廣播員’,是我平淡的人生有這樣的曲折我覺得好刺激;

刺激,你媽當年這樣待我才是對我的刺激才催生我的‘早聰明’;

不就禿頂了,要不植發,要不我頭發長剪了借你做個假發;

我的心髒啊,我這是老了嗎,盡是幻像……

比起我來您不就是老了嘛;

當年你媽也是嫌我老,差了17歲又過了十七年,能不老嗎;

當初你們在一塊兒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對方老啊;

那時候她18我35正當年;

爸,我是除了這隻背包和身份證什麼都沒帶,您得收留我;

我說小姑娘,你這麼一通東說西說說得我都糊塗了;

知道您會不相信,天上掉下我這麼個聰明可愛的女兒;

我不是不相信,是快嚇死了;

您看看這個……

說著遞過手機,上麵是幾行字,徐徐爰看到此時經理的臉上有幾分疑惑,退後一步看看小姑娘認真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的倉庫裏有這兩樣東西;

相信了吧;我媽說當年她想要其中一件你不舍得給,才三萬塊;

那時候三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結果她跟拿得起三萬塊錢的人走了;

那時候沒這遠見!

爸,這樣可以接受我這個女兒了吧;

女兒?

我叫許仙;

都跟你媽姓了,還是個神話人物;

我媽說你當年總是扮許仙來哄她開心;

當年,當年灰飛煙滅,故宅連地基上的石頭都一塊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