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
模糊中的一聲尖叫，讓林星恒的視線不由是再度清晰了些許，但……或許，已經要到極限了吧？
……不，早已到了極限了，剛剛的行為，說是回光返照也不為過。
自己還剩下什麼呢？蕭雪瞳還剩下什麼？他們還剩下什麼？
……除了生命，他們已經一無所有了。
在這終焉之戰中，唯一擁有的，隻有生命。
……但，是！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顛覆，顛覆出一個你想要的未來！
是的，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如果就因為生命之火即將熄滅而放棄的話……
那簡直太對不起這最後的一點時間了！隻有明白自己必死無疑後……
……不，隻有明白，自己必須要活下去，活下去……活到能好好教訓那個笨蛋的時候，才，才能……更可能地……爆發出自己全部帶來力量啊！
哪怕僅剩下生命……
最不值錢的生命……
命運之輪，或許它的確存在，由無數的因果，編製出無數的現實……
可是，在這場碧色的棋局中，隻有悲傷的未來，那麼……
就幹脆讓一切歸零，重新走出一條顛覆命運的道路吧！
用他的生命！！
僅有的生命！！！
……去，顛覆，出，一個……能夠……活著……活到……去教訓那……身後那兩個……傻瓜和笨蛋的……時候啊！！！！
——
在和妹妹一同坐起身的時候，蕭月琴也是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年。
……還有，正在，向他走去的碧影！
雖然並不清楚先前的一切，並不了解他們的狀況，但有一點蕭月琴明白了。
……死局。
殺死她戀人的……絕對結局！
“阿恒！”
自己現在可以做些什麼呢？
蕭月琴唯一擁有的，隻有那來自源靈的顛覆因子……但是，這要怎麼做？
她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將自己所擁有的，交到林星恒手上！
……嗚，果然，和他說的一樣……自己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但，但即便是這樣！
蕭月琴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向少年奔去！
但還不夠……
橫弓……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出手……
而且，目標還是碧影！
她……毫無意外又該死的摔倒了！
舌頭被咬破了，腥澀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來。
痛苦，前所未有的痛苦。
但是……箭頭依然還是瞄準了。
……射出！
——
終焉之時。
一切都將終結。
命運的絕對結局，即將注定。
……最終的獲勝者，同樣，也是最後的失敗者。
贏得了勝利，又如何呢？到頭來……
終究還是失去了一切。
不可挽回啊，注定的悲命。
……自己有錯嗎？
沒有錯誤，隻是，為了選擇一條最完美的因果線。
……他們有錯嗎？
同樣沒有，因為，要掙紮出一條最完美的因果線。
他可以看到少年的不甘。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同樣的。
但是……
……但是？
最後的希望。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根飛來的箭矢，它是那麼的普通，但同樣的……也不平凡。
它落在了少年的身前。
……十步的位置。
離自己，反倒隻有三步的位置。
——
……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和蠢貨。
林星恒動了動手指，努力的按下。
一點……隻要一點……一點點的向前。
……但還是太遙遠了啊。
那麼遠，怎麼可能達到呢？
所以，不能指望的。
而且……
顛覆……
什麼是顛覆呢？
這一點，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說過了。
……而現在，他所需要的，就是，做到這一點。
……顛覆不可能！
他的手掌抓住了空間。
碧色的世界中，閃爍出一點藍芒。
然後，緊緊地握住！
空間，開始發出無人能夠聽到的悲鳴。
藍芒再度綻放。
因果……什麼是因果呢？
源於起因，通過機緣，種得結果！
……自己，需要，顛覆！
所以……
堅持著顛覆！
林星恒看到了，看清了先前模糊的一切。
深邃的藍，代表了真諦的……靈魂之藍，靈魂之瀾！
顛覆因果……重新凝結！
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但是……
……顛覆，足夠了！
——
重新站起來了啊。
看著那一團幽藍色的光芒，他停下了腳步。
現在……命運與因果之局，還沒有結束。
但，即便如此了，又能怎麼樣呢？
注定的一切，是不可能輕易被改變的。
絕對的優勢……
絕對的，劣勢！
——
顛覆因子發揮作用了。
緩緩站起身，蕭雪瞳默默擦掉了從額頭上流下的血痕。
現在，隻差那最後一步了。
看著同樣是搖搖晃晃站立起來的少年，她默默想到。
顛覆，顛覆出希望來。
……在這最後的時候。
顛覆……出你想要的未來好了！
——
林星恒重新戰立起來了。
隻能說……是，不甘。
顛覆因果帶給他的顛覆……還不夠。
這麼點顛覆，足夠嗎？一點也不足夠啊。
貪心的他還需要更多的顛覆力量……隻有這樣，他才能……戰勝高於因果！
絕對的劣勢，要挑戰絕對的優勢……
林星恒知道這很瘋狂，哪怕是當初他慘敗給碧影的時候……雙方的差距，還沒有現在的大。
但是……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不是嗎？
……顛覆！
幽藍擊破了碧空，在這無盡的碧空之海中……熏染出了一天深邃的幽藍！
這隻是最開始的一部分……
——
“這樣真的好嗎？這是徹底的終結帝國。”
“……但是，繼續下去呢？或許之前的情況還會再次出現吧。”
“但是你的這個選擇，隻會讓原本支持你的人離開吧。”
“……那，又如何呢？反正，我已經受夠那個所謂的帝國了。”
“是嗎？那……祝你好運吧。”
“……那，勉為其難地接受好了，反正，我從來不指望有誰支持我，幫助我……但即便如此，我也會繼續下去的。
顛覆？是啊，我確實在顛覆……顛覆一個腐朽帝國，將它推倒重來。”
“代價，是你現在看到的一切？”
“顛覆，也是需要顛覆它的力量的……或許我無法保證永恒的那一切，但至少……我要顛覆掉那些討厭的東西，顛覆掉那些蛀蟲的根基！隻有這樣……皇室，才可能履行那最古老的契約。
帝皇……是為了守護人民而誕生的，而不是天生就位於頂點，以自己無上的權力盡情地壓榨他們。”
——
第一份力量。
看向那幽藍的色彩，碧影默默地停下了一切的動作。
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第一次……第一擊。
碧空之海已經被擊碎了一小部分了，僅僅是絕對劣勢的顛覆因果，卻能做到這一步……來自，災譴幻境的顛覆因果。
災譴幻境……碧影又看向了遠處的少女，災譴的太一。
命運與因果之局中，最意外、最混亂的變數，在這一刻，她在高於因果必勝的絕對死局中……帶來了顛覆的因子，將這場命運與因果之局繼續下來。
和之前的顛覆因果不同，這一份顛覆因果所背負的……
【卑微的，生命。】
也不止這些。
【……顛覆因子。】
因為想要顛覆，所以才會誕生的因子啊。
和自己一樣，但又不同。
源之至寶的雛形……一切的源，又是一切的終焉。
所以啊……
第二擊！
碧空之海再次被擊破了，第二團幽藍色的天空，出現在了缺口上。
——
“你覺得自己現在的體驗應該是什麼呢？”
“有意義麼？”
“當然有意義啊，畢竟你現在待的地方，理論上可是比你預期的相差太多了。”
“……那麼，有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我要知道你現在的感受，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安排你接下來的工作，不是嗎？”
“……我很滿意現在的一切。”
“你確定？”
“……那，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做你想做的啊，畢竟我又不是你媽，替你操那麼多心做什麼——隻是，你為了那根本沒有正確答案的東西去努力，值得嗎？未必會有人感謝你，相反你可能會得罪一大批人。”
“哪有如何？我隻是讓自己高興而已。”
或許，他所要走的那條路沒有誰能理解……但是，至少也是貫徹了正義的路線吧？
正義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並且，這些觀點至少有一部分是相同的。
“那就祝你好運啦，小家夥……祈禱自己別被我們逮到吧，畢竟，你打算顛覆的，還有我們下三家呢！”
——
成，成功了嗎？
從地上爬起來後，蕭月琴含淚捂嘴地看向前方，雖然不過是數秒鍾的時間，可林星恒已經是重新站立了起來，並且在重新取得了維持局麵的憑證——顛覆因果。
還好，成功了……蕭月琴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因為她而讓之前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的話，那回事什麼樣的場麵。
“姐姐？”
蕭雪瞳也是搖搖晃晃的跑到她身邊，緊張地握住了她的胳膊。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情，少女又是抹了抹眼淚，忍痛看向前方。
她看到了碧影，而對方也在注視著她。
蕭月琴有種不詳的預感。
而這預感來自……
碧空之海，再一次動搖了。
——
為什麼會有源力者的存在呢？
這或許是個很古老的未解之謎——或許在曾經的碧元時代，這個問題有過答案，但是現在，它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