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以後我也不想見到你。現在我姑母已經死了,我們家欠你的,都還了,你再不用心心念念的要報仇,至於你的江山大計,隨便你去折騰好了,小娘才不會傻傻的和你在一條繩上拴著。麻煩你快走,下次也不要說認識我,拜拜,永不相見!”
舒葉猶如趕蒼蠅一般的揮手,大有一副看了你就煩,趁早滾蛋的感覺。
甘澈縱然臉皮再厚,也受不了這樣的事情。當下惱怒的跺了跺腳,指著舒葉的鼻子:“你這個賤女人,早晚有一天會求到本王頭上的。你別以為冬歌會負責,還有十二那顆大樹給你抱,不怕老實告訴你,就你這副臭樣子,這天下除了我,我看還有誰敢要你!”言罷躍身就往窗外飄,這裏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舒葉卻不置可否的笑笑,涼涼的回了一句:“快滾,不送啊。別人我不知道,至少眼下就有人要我,明天就要成親了呢!”
此刻的甘澈已經跳到了窗台上,聽了舒葉的話腳下一滑,直接從窗台上摔了下去。
舒葉側耳傾聽,很快下麵傳來噗通的一聲巨響。
舒葉捂著嘴偷笑起來。
甘澈砸地的聲音太響,不過花樓裏晚上那些女人嬉笑的聲音更響,因此也沒有引起什麼騷動。
舒葉聽著他遠去的聲音,漸漸收攏了笑容。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氣甘澈,總感覺看見他就鬧心。
這種鬧心與看到花無涯的心煩不同。
對花無涯是厭惡居多,對甘澈卻是怨恨居多。
舒葉扭頭看著窗外的月色,心底漸漸平靜了下來。這樣最好,還是永遠不要再見了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錢拔光很準時的來找她,悄悄塞了一瓶子藥給舒葉。
舒葉笑眯眯的收藏了起來。
“聽說今晚是花當家成親的日子,不過聽說新娘子是王妃您!”錢拔光感覺有些尷尬的問。
這位王妃菩薩心腸,為人和善,隻可惜,這桃花太旺盛了一些。
舒葉點頭:“他是這麼打算的!”輕柔的笑了笑,舒葉垂頭低語:“感謝錢大夫的照顧,今晚,我就要走了,如果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
錢拔光一個勁的擺手:“王妃這話就錯了,這是我身為醫者的職責,何況,王妃是個女菩薩。好人不該短壽的。”
錢拔光很快走了,既然知曉了舒葉的計劃,他就不適合多呆了,這叫避嫌,一旦舒葉始終,花無涯追查起來,他也會跟著倒黴的。
他雖然視金錢如糞土,卻不代表視生命如兒戲。
午時,來給舒葉送飯的是紅花。
舒葉已經幾天沒有見到紅花了,紅花也似乎在有意躲避舒葉一般。
“今晚我就走,你盡量爭取到給我化妝的機會,再帶一個信得過地丫鬟進來。我成全你的癡情。”舒葉在紅花的身邊低語。
紅花身子一顫,手裏的東西差點掉到地上。
她以為自己沒有希望了,想不到,舒葉居然要成全了她。
如果計劃順利,一直到明天天亮,少主才會發現自己的錯誤。那時候,兩人已經拜了堂,看在一場歡情的份上。應該不會太過怨怪自己的。
何況那會舒葉不在了,她隻要說是被下毒逼迫的,少主探查之下,也會發現自己體內的毒。那樣她也就沒有了責任。
至於那個丫鬟,看來是要注定犧牲了的。
紅花已經想好了人選,再給她服用慢性毒藥,第二天等少主查到她的時候,她也已經中毒而亡了。死無對證,他又能如何。
紅花的心活了,情緒也微微激動了起來,手不自己的抖成了一團,這都是高興的,多年的夢想,終於得以實現了。
吃了午飯,紅花帶人下去了,拜堂的時間定在了晚上戌時,也就是現代的晚上七點鍾。
到了酉時,花無涯急三火四的跑來看舒葉,身後跟著紅花和一個丫鬟,手裏端著托盤,托盤上是一襲大紅的新娘袍子和鳳冠。
“葉兒,時間有些倉促,要暫時委屈你了,等今天過後,我再找個良辰及時,我們重新隆重的大辦一次。”
舒葉淡漠的看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否定。
“葉兒,你還在生我的氣麼?你放心,我不是因為什麼今生忘,也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我是真的愛你!”花無涯焦急的想要解釋,卻被舒葉攔住了。
“你不用說了,我同意和你拜堂,不過,我有話要和你說。你讓這些人下去。”舒葉淡漠的開口,臉色是一副認命的神情。
花無涯聞言欣喜若狂,急忙揮手讓紅花和那個丫鬟小柳出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了舒葉和花無涯。
“你有什麼話要說,盡管說好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花無涯很認真,很真誠的說。
“我要的很簡單,既然你要和我拜堂,一切都要按照正常的步驟來,但晚上要省了喝合巹酒的一環,因為你說,要給我一個更大、更加隆重的婚禮。
合巹酒,我要留到那個時候再喝。還有以後你一切都要聽我的,不管我要你做什麼,你都不能反對,更加不能對我凶。也不能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更不許納妾,收偏方。你可能做到?”舒葉的神情很認真,甚至還有堅定的執著。
花無涯聞言,心徹底放了下來。
他並不是傻子,也知道舒葉不樂意嫁給自己,因此雖然他人不在,卻派了高手在附近留意查看的。
昨晚甘澈的到來,他很清楚,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後來聽到兩人吵架,甘澈更是被舒葉氣得從窗台摔了下去,心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今天舒葉提出這些要求,他的心才徹底放下了。
舒葉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容忍別的女人進門,她如果什麼都不提的嫁了,花無涯才會擔心她心裏有別的想法呢。
協議達成,舒葉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讓紅花進來給化妝穿衣。
至少在花無涯的眼裏看是這樣的。
“沒關係,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嫁給我,是你最英明的選擇的。我會愛你,疼你一輩子!”花無涯似乎想要消除舒葉的恐懼心裏,也不在乎身邊還有人,便巴巴的表白自己的內心。
舒葉一瞪眼:“哪那麼多廢話,痛快準備婚禮去。”
花無涯哎了一聲,一溜煙沒了影子。
紅花見狀心裏滑過弄弄的酸楚。
這算什麼,她當了寶貝一樣的疼惜愛護少主,為了他甚至甘願留在花樓,他卻不放在心上。
反觀舒葉,棄之如蔽,甚至厭煩的要命,少主卻甘之如飴。
舒葉可沒工夫猜測她的想法,急忙換下小柳事先準備好的衣服,然後讓紅花穿了新娘服,蒙上蓋頭坐在床榻上等待。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舒葉在小柳的帶領下,悄悄的離開了花樓。
當她終於離開花樓,出了大門的時候,舒葉鬆了口氣,想不到過程還挺順利的。
“姑娘從這裏往北,就是北城門了,那裏把守的人不多,奴婢不能相送,不過,奴婢有一事相求。”小柳輕聲低語。
“你說,”舒葉對這個長相醜陋,但很乖巧的小柳印象還是不錯的。
“姑娘,小柳的家就在北城出去,大約五十裏的柳家莊,請姑娘如果順路,到柳家莊,把這張銀票交給我娘,我娘是個啞巴,村上的人都知道。一提啞巴就能找到她了,請您告訴我娘,小柳遠嫁到了外地,可能回不去了。要她保重。”說道這裏,小柳的淚水輕輕的滑落下來。
舒葉有些愣怔的接過銀票,不明白這是哪一出。
“你是害怕花無涯知道我跑了,會收拾你麼?”舒葉問。
小柳搖頭,再不多說一句,匆匆的跑回了花樓。
舒葉,抓了抓頭,不懂這是咋回事,瞧了瞧時辰快到了,急忙收好了銀票,認準了方向一路跑了下去。
他沒有去北城,一來怕事情敗露了,小柳說出了她的行蹤,二來,此刻天色將黑,就算她到了城門口,城門關閉,她也出不去的。
舒葉一路兜兜轉轉,確定了身後沒有追兵後,一轉身去了西城。
西城那邊,上次了了帶著她走過的地道,她還能找見的,因此從那裏出城是最好不過了。
何況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說不定冬歌已經回來,就在那莊子上等著自己呢!
這一路都很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意外,更加沒有人注意她。
到了那房子附近,又等了好會看左右沒人,仔細傾聽也沒有什麼奇怪可疑的聲音,舒葉這才從地道下去,出了都城。
都城外,當舒葉看這眼前的一片片廢墟時,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幾次都找不到那個莊子了。
不是她迷路了,而是這裏設有障眼法。
說白了便是迷陣。
以前的幾次,舒葉都是晚上悄悄的出來,夜色下,根本看不清楚,看哪裏都是黑乎乎的。
但白天來就不同了,仔細查看,這些廢墟是有區別的。
經過了一番辨認,總算了走了過去,到了那處莊子。
莊子裏一片寂靜,推門進去,到處都是灰塵,看來她離開之後,這裏便沒有人來住過。
走進正屋,一眼瞧見,原本放了書信的桌子上,已經沒有書信。看來是了了或者冬歌來看了信,知道她已經走了,隨後她們也離開的。
抬頭看看天色,這會已經是戌時末了。
看來拜堂已經完了,也不知道紅花能不能糊弄過關。
這一夜,舒葉草草收拾了一番東西,勉強在屋子裏住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舒葉服了藥,再次離開了莊子。
身上已經沒有什麼錢了。原本的那些銀兩都被花無涯給收了去。雖然有小柳給的銀票,舒葉卻不能動。
那些可是人家姑娘賣身賺的血汗錢啊。
肚子感覺有些餓了,可惜莊子裏的食材因為時間太久都壞了,走到路邊遠遠的瞧見有顆果樹,舒葉幾下子爬到樹上,摘了幾個果子吃。
這些果子也叫不出來名字,但看樣子不像有毒,隻不過還很青澀。
勉強吃了幾個,稍微有了點精神,舒葉接著趕路。
這次她想繞著城走,走到北方,直接往北去。
上次她便是在這個附近被花無涯逮到的,這次她還從這裏走,她就不信了,還能那麼倒黴的遇到花無涯不成。
往前走了一裏多地,舒葉又停住了腳步,如果就這麼走了,那了了找自己怎麼辦,說好了十天頭上去接她的。
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決定離開,要是了了當真在乎自己的消息,應該知道花無涯要和自己成親的事。為什麼都不見他來救自己啊!
幹脆,愛誰誰,不管了,小娘這次要獨身闖江湖,最好再遇到一個大俠,學了絕世武功在出山。
她可沒有忘了自己現在已經有了三十年的功力呢!
打定了主意,舒葉辨別了方向準備再次上路。
剛走出去沒多遠,麵前出現了一個男人,背對她而立。那身影有些熟悉,好像很像甘澈,又比甘澈要瘦弱一些。
舒葉直覺的想要繞開這個人,還沒邁步,那人的聲音緩緩響起。
“七弟妹,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一聲七弟妹,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他應該是甘澈的兄弟。難怪感覺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那人轉頭,一張俊臉,有三分像甘澈。還有四分很像娃娃臉的了了。
“你,你是?”舒葉感覺好像沒見過這人,當然之前的好些記憶是沒有了的。
“七弟妹真是貴人多忘事,連五哥都不記得了麼?”
五哥,舒葉明白了,這位應該是和自己有血親的兄長,也就是太子的親弟弟,也是皇後姑母的第二個兒子,軒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