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您來啦,佩皮諾!”
“是的。”對方的回答非常簡潔。
“您認為這個人有值得探聽的事情嗎?”
“我沒有多少事情要打聽,因為我們已經得到情報了。”
“那麼您知道他到這兒幹什麼來的囉?”
“當然知道,他是來提款的,隻是不知道提多少。”
“馬上會有人告訴您的,我的朋友。”
“好極了,您大概還是像前次那樣,給我錯誤的消息。”
“說的什麼話?指的又是誰?是那一天從這裏拿走三千埃居的那個英國人?”
“不,那個人確實有三千埃居,但我們都找到了。我要說的是那個俄國王子。”
“那又怎麼啦?”
“怎麼啦?您說他有三萬裏弗爾,而我們卻隻找到兩萬二。”
“你們搜得太馬虎了。”
“是路易吉·萬帕親自搜查的。”
“如果那樣,他大概是還了債……”
“一個俄國人還肯還債?”
“或者他花掉了一部分。”
“這倒是有可能的,沒有別的解釋。”
“一定是這樣。讓我去觀察室聽一聽,否則那個法國人辦完事我們就不知道準確數字了。”
佩皮諾點點頭,接著從口袋裏摸出一串念珠,嘴裏念念有詞地禱告了起來,而那個職員則消失在仆役和男爵經過的那扇門裏。
約莫十分鍾以後,那職員滿麵光彩地回來了。
“怎麼樣?”佩皮諾問他的朋友。
“小心,小心!數目很大。”
“五六百萬,是不是?”
“是的,您知道那數目了嗎?”
“記在基督山伯爵大人的賬上?”
“您認識伯爵嗎?”
“那筆錢,他們給他開立戶頭,任他在羅馬、威尼斯和維也納提取?”
“正是如此!”那職員喊道,“您怎麼打聽得這樣清楚呢?”
“我告訴過您,我們是事先就得到情報了。”
“那麼您為什麼要來問我呢?”
“我要確定我有沒有認錯了人。”
“是的,的確是他!五百萬,——一筆很可觀的數目,是嗎,佩皮諾?”
“是的。”
“噓!我們的人來啦!”
職員又提起筆,佩皮諾拿起念珠;當門打開時,一個在紙上沙沙地寫,另一個在喃喃地禱告。
唐格拉爾滿麵喜色,銀行經理一直陪他到門口。
佩皮諾跟著唐格拉爾出去。
照事先的約定,後麵趕上來的那輛馬車等在湯姆生-弗倫奇銀行門前。導遊給唐格拉爾打開車門:導遊是個愛獻殷勤的角色,什麼事情都可以派到他的用場。
唐格拉爾跳進車子。動作輕捷得像個小夥子。
導遊關上車門,跳上去坐在車夫旁邊。
佩皮諾跳上車坐在車廂外的後座上。
“大人是要到聖彼得教堂去嗎?”導遊問道。
“去做什麼呀?”
“當然是去觀光啦!”
“我不是到羅馬來觀光的,”唐格拉爾大聲說,隨後他帶著貪婪的笑容低聲地對自己說,“我是來提款的。”
於是他拍一拍他的皮夾,皮夾裏剛才已裝進一份信用卡。
“那麼大人是到……”
“到旅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