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小屋外早晨

一輛牛車靜靜停在小屋前,藏族大哥正在檢查牛車上的套索。犛牛忽忽呼著白氣。

潘玉龍換好幹了的衣服,背著行李從閣樓上走下來。

走過金至愛房間問了聲:“……至愛,你起來了嗎?”聲音卻從樓下傳來:“潘,我在這裏呢。”走下樓,看見金至愛正在幫藏族大嫂做著什麼。

潘玉龍:“你怎麼起來得這麼早。”

金至愛回頭一笑:“都好了,走吧。”

幾人出門,潘玉龍微笑著再次看了眼金至愛,緩緩走向牛車。忽然他聽到金至愛在身後念誦:“我,把聖潔的哈達給你/你用什麼給我/我,把玉石耳環給你?你用什麼給我……”他驚訝地回過頭去,這是一首藏族戀人送行的歌詞,潘玉龍曾經多次在藏區聽到過歌唱。如今卻是被金至愛這樣直白地念了出來。

金至愛繼續用蹩腳的中文念道:“……我,我把心兒給你/你用什麼給我/其實什麼也不要喲/隻要和你一起/雪山保佑/格桑花開/雄鷹歸來……”她的表情莊重神聖。潘玉龍感動無語,他走過去輕抱住金至愛:“你,……你為我學的嗎?”

金至愛低聲道:‘可是我不會唱,大嫂說,這歌是要唱的,我隻學會念。”

潘玉龍微笑:“我已經聽到了,你唱得真好。”

金至愛一愣,看著潘玉龍認真的眼神,想到了什麼,含笑道:“你,你今天第一次沒有叫我,至愛小姐,主動的。”她扶著潘玉龍的手臂,幽幽地說:“我很喜歡。”

潘玉龍:“等著我,我盡快回來。”

金至愛慢慢鬆開他的懷抱:“你需要多少時間”

潘玉龍:“我送完東西,還要去找一個朋友,我不知能不能找到她……”

金至愛靜靜看著他:“如果找不到這個朋友?你回來嗎?”

潘玉龍點點頭:“不論結果如何,十天後我一定回來。”

金至愛低頭想了想,認真地說:“我等你,十天後。”她仰起頭,在潘玉龍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充滿了溫柔地說:“去吧。”

潘玉龍坐上牛車,藏族大哥一聲鞭響,牛車向山下駛去。顛簸的抖動沒有阻隔潘玉龍的視線,他和金至愛就那樣互相望著……牛車駛遠,金至愛的小小身影漸漸融入她身後巍峨的貢阿雪山。一片銀白中,潘玉龍看到了貢阿雪山的眼睛。

萬乘大酒店2818房早晨

一大早,真實歌舞組合成員就守在了湯豆豆這裏。當劉迅過來時,已經快八點半了。

阿鵬默默站在2818房門口,東東三人頹靡而無精打采。劉迅在一旁踱來踱去,煩躁地看了眼門牌。

劉迅踱到阿鵬旁邊:“有煙嗎?”阿鵬木然地從衣帶裏拿出包三五牌香煙,抽出一支給劉迅。劉迅含著,鬱悶地又道:“火。”阿鵬掏出火機點上。

劉迅吸了一口煙對阿鵬說:“……昨晚的事,別介意啊。”

阿鵬靜靜地說:“我想過了,其實你說得對。我應該離她……遠點。”

劉迅歎道:“什麼都別說了。搞不好啊,咱們就快散夥了。唉,兄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李星拍了拍表情已經嚴重變形的東東,走廊了充滿了失望和寂靜。

突然,2818房門打開,一束從湯豆豆房間窗戶透過的陽光灑在了走廊上,這束光也瞬間照亮了門口的幾個人。湯豆豆毫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劉迅從嘴邊抽出煙,研究似地盯著湯豆豆。

湯豆豆淡淡說:“我去排練廳了。”關門而去。蹲在地上的王奮鬥撓撓頭,納悶地喊道:“豆豆……。”

劉迅喝道:“豆什麼豆,都跟上。”幾人聽了立即跑去。

劉迅含著笑意在走廊的不鏽鋼煙灰桶上,掐滅了大半根煙頭。

淮嶺潘玉龍家白天

潘玉龍家裏開著家庭會議,潘玉龍父親坐在上首。氣氛沉默。

母親站起來給父親和姐夫各倒上一杯茶水。

姐姐:“爸,您說您在銀海找不到玉龍,那他會去哪兒呢?”母親立即擔心地望著父親。潘玉龍父親:“他可能不在銀海。我已經對他們酒店的同事說了,讓他一回來,就給家裏打電話。”

姐姐:“那錢,您也沒給他還上?”

父親:“我去找了,那個黃老板說這錢已經沒有主了,不用還,也還不了。”

姐夫:“那咋辦?玉龍知道了心裏會咋想?”

父親沉吟道:“……我把錢都彙到玉龍帳號上了。該怎樣,他自己看著辦吧!這錢應該由他自己來處理。”

母親也點點頭:“這錢呀,是玉龍良心上的一根刺!應該讓他自己拔,我們是幫他拔不幹淨的,自己的痛自己最清楚。”

父親端起桌上的茶,大口喝起來,喉頭起伏間痛快又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