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窄的街道不能讓車掉頭,司機隻好慢慢倒車。金至愛坐在緩緩後退的車廂裏,有種說不出的急躁,她猛地提起門鎖,推門跳下車去。
宋元貞探出頭來詫異地喊道:“董事長!。”金至愛指著車後麵的小旅館:“今天晚上我就住那裏!”
淮嶺火車站傍晚
一個中年站台工作人員正看著懸掛著的電子鍾,一邊撥弄著自己的手表,這時候站台上沒有多少人,一輛列車靜靜停在月台邊。而潘玉龍的父母和姐姐就坐在牆邊的一排長椅上。
母親:“你見著玉龍就告訴她,我們什麼都好,叫他別惦記,先處理好自己的事:這孩子……從小心大,沒有受過這些難,你可千萬安慰著…………”說著眼睛一濕。姐姐急忙幫母親擦拭眼淚,一邊對父親說:“爸,那四萬塊錢你可收好了,一定要交給玉龍讓他還上,要不然他會被這事壓一輩子,還有就是那個給他請律師的事也不要告訴他,怕讓他心裏越來越亂!”
父親悶悶地低頭抽煙,從略帶幹裂的嘴唇中發出:“恩”。
一卷青白相間的煙氣上騰,很快被春夜的微風吹得散去。
蘭場小旅館夜晚
在二層金至愛的房間裏,亮著一盞半昏黃的燈,小鎮電力不足,這是很平常的事。燈下的金至愛一個人想著什麼,默默看著窗外景色逐漸慢慢沉陷進一片黑色中。這時,木樓板上腳步微微震動,片刻敲門聲響起,“董事長”
金至愛看著門口:“進來吧。”
她的秘書宋元貞衣服濕了一片,端著一個杯子,提著暖水瓶:“董事長,這是你要的茶。”金至愛奇怪地看著她,盡管宋元貞已經很小心了,但一手提著暖瓶,一手端著茶杯還是很讓她為難,在上樓梯時,杯裏的茶水還是溢出打濕了衣服,這讓她感覺在董事長麵前有些丟臉。
金至愛淡淡道:“你應該拿茶杯和茶葉在這裏衝泡。”
宋元貞:“是。”
隨即又道:“不過這裏的條件實在是太差了!我剛才查看一下,整座飯店連單間浴室都沒有!”
金至愛平靜地說:“我知道。這裏,本來就不是飯店。”
宋元貞:“董事長,那需不需要離開這裏?我和翻譯一起問過了,如果我們再走一個小時的路程,就有一家環境更好的旅店,可以舒服地洗上熱水澡。”
金至愛:“我累了,今天不想走了,明天一早再去那裏吧。”
宋元貞:“是。我就在旁邊房間裏,董事長有事吩咐的話請叫我。”
秘書告辭出門,金至愛端起了茶杯,卻沒有喝。她伸出手指,蘸了滴茶水,靜靜看著那點晶瑩在指間垂落,又在桌麵上摔成碎珠。她伸手本來想寫一個“雪”,不料第一筆落下卻是一個斜點,,接著又寫,
當桌麵水跡快幹時,依稀看得出是個未完成的“潘”字。
金至愛沒有再蘸水,她的目光悄悄濕潤,她努力把視線從桌麵上的字移開,房裏那張潘玉龍躺過的長椅卻又那麼真實清晰地出現在麵前。
疊影仿佛中,潘玉龍躺在長椅上,略帶自豪低說:“我最喜歡的就是真實,做一個真實的人不累。”
銀海某律師事務所上午
湯豆豆皺著眉頭非常鬱悶地走出事務所;路邊阿鵬坐在別克君越車上關注地看著她。拉開車門進入,湯豆豆無語地靠在座椅上,眼裏滿是失望。
阿鵬:“還去哪裏找?醫院去嗎……?”
湯豆豆遲疑了一下:“恩,……再去看看吧。,……不……算了,去機場。”
阿鵬一驚:“機場?……要不要給老劉他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咱們去哪裏?”
湯豆豆靜靜道:“隨便吧,我們去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