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遇到一個指揮長了,好像……被他鎖定了,很不舒服。”夜厄蹙著眉,想起男人冷冽俊秀的麵龐,“像是被鯊魚盯上了。”
“指揮長啊……那確實比那群吃白飯的監管者強太多了。”
淵主鬆開手,青年在他懷裏起身,坐在附近的沙發裏縮著。
“狗鼻子。”夜厄蹙著眉,惡劣的評價。
“是叫陸殃嗎?”淵主給夜厄剝了顆葡萄,豔麗的汁水順著指尖流下。
“嗯,反正那群監管者喊他陸指揮。”
“我記得他,他是「修羅道」,「修羅」有一特殊技能,名為【鎖血追捕】,這是一項追擊類的能力,就像是你說的,他能夠鎖定獵物的血腥味。”淵主給夜厄投喂葡萄,嗓音溫和,“凡是「修羅」,見血必狂,見的不是他人血,而是自身血,「修羅道」的人殺心極重,而且一旦鎖定了獵物,咬死不放。”
像是想起來什麼,淵主突然笑容溫和的道:“不過別擔心,你沒受傷,身上的血不是你自己的,所以他無法鎖定你,勤洗澡就好了。”
夜厄:“…………”
所以他是因為身上血腥味太濃了才被鎖定嗎??
夜厄果斷去洗澡。
等夜厄離開後,淵主一直笑著的眉眼才緩緩沉寂下來。
他手心裏藏的是一隻掙紮的猩紅血蝶。
“淵主。”燼滅沉著眸,淡色的眼尾勾勒薄紅,似是無辜。
“他醒了。”淵主呢喃的看著手心裏掙紮著要衝撞飛出的血色蝶。
燼滅眼睫微顫,嗓音略沉:“他不能醒……”
“阿燼,他是你哥哥,你為什麼,這麼不想讓他醒呢?”淵主轉頭看向燼滅,一雙淡然溫和的眉眼繾綣著笑意,可這笑意未免顯得冰冷。
“……他會瘋。”燼滅的眼瞳顫動,黑暗的瞳孔宛若深淵,旋轉著濃鬱的墨色。
“總要瘋的,早晚罷了。”淵主站起身,清冷的青色長袍拖曳在地,他緩緩赤足走到窗邊,看著外頭停在枝頭撲朔著雙翅的鳥雀。
“阿燼,你看,這鳥兒是不是很可愛。”淵主麵上重新染上溫和繾綣的笑意,抬手指著窗外枝丫上停棲的黑白色的鳥雀。
燼滅的眸光本能的看去,是很可愛,隻是……
一條黑色鎖鏈困住了小鳥的足,將它束縛在那枝丫上。
“人類如今是什麼社會局麵。”淵主淡然的詢問著,碾碎了麵包,放在窗簷,引著鳥兒啄食。
“……底層區的人餓死,上層區的人懶倦,中層區的人忙碌。”
“嗯,一如既往。”淵主絲毫不覺得詫異,人類如今的局麵,自從那一次的災難後,便一直這樣了,不,災難前,也是這樣,隻是還沒有這般分明罷了。
“新來的孩子們如何了?”
“……都挺努力的。”燼滅抬著眸,不動聲色觀察著淵主的臉色。
“告訴他們,想要留在「深淵」,光靠努力是無用的,得有價值。”淵主抽了濕巾擦著手,仔仔細細擦著白皙細嫩的指尖,連指甲縫都沒放過。
“「深淵」隻會留下有價值的孩子。”他轉身,嗓音冷冽淡漠,毫無情緒,“至於毫無價值的,便帶到阿難那,讓他帶帶孩子,換換心情。”
燼滅微微垂眸,“是。”
而無用的孩子,將要經曆一場又一場絕望的廝殺,活下來的,便是Death的第二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