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喝點水。”
醫生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進來。
夜厄眼眸微眯，他不是已經被開膛破肚了嗎？
沒死？
那他是在做夢？還是預知夢？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醫生自然的坐下，忽略夜厄眼眸醞釀的陰寒，“什麼氣味。”
“血腥味。”
夜厄站了起來，朝著醫生緩緩走近，卻看見醫生的桌上擺了一個擺件。
“這是什麼？”夜厄指了指桌上的擺件。
“殺神，血衣。”醫生眉目之間是無盡的信仰之色。
擺件擺的是血衣的惡鬼儺麵，整體漆黑，獠牙猩紅，猙獰恐怖的眼眸猩紅。
血衣本人看著眼前這個縮小版的擺件，嘴角勾起冷淡的笑意:“殺神也是人，你們信奉一個人？”
“他能殺人，能滿足欲望，能幫人們解決欲望。”
“滿足人類對暴怒與殺戮的欲望嗎？”夜厄收了刀，若有所思的盯著醫生，“你是心理醫生，信奉一個殺神，這是不是與你的職業悖論了。”
醫生無奈的摘下眼鏡，一雙溫和的眼眸徹底睜開，眼瞼下方赫然是一條深深的宛如蜈蚣攀爬的傷痕，“真是很抱歉，讓你覺得奇怪了，但是我們心理醫生，有時候比常人更加容易絕望。”
“特別是當我好不容易要把一個孩子拉出深淵的時候，他父母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他重新墜入深淵了。”醫生說這話的時候垂下眼眸，眼底湧出無限的恨意，“他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天真，眼睛像是星空一樣清澈，每次來見我的時候還會很嘴甜的喊一聲哥哥。”
“但當我知道他死訊的時候，我隻覺得天塌了，因為我已經把他救出來了……後來我去問，得知了他父母不相信他有心理方麵的問題，覺得他矯情，覺得他就是逃避世界，逃避現在的社會。”
“那樣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那麼死了。”
“所以你變得極端，開始信奉殺神，因為殺神是真的人，不是虛無縹緲的概念對嗎？”夜厄輕輕拿起那個小擺件，垂眸仔細看，雕刻的還真仔細。
“不錯，而我眼睛下方的傷，就是那個男孩的父母造成的，他們覺得是我跟這個男孩說了什麼，所以才讓他自殺的，我跟他們講理辯駁，他們並不聽，起了爭執，男孩父親拿刀傷了我。”
【信仰值+30】
夜厄眼睫倏地抬起，看著心理醫生逐漸扭曲的眼瞳。
【信仰值+50】
【信仰值+80】
“如果他的父母死了，他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了，就不會絕望到去死。”
夜厄此刻清楚的看見了一句古老諺語——醫者難自醫。
【殺了他……】
【殺了他們……】
惡鬼在他耳邊低語呢喃，夜厄猛的起身，匕首對準男人脖頸。
“你的欲望，超了。”夜厄蹙著眉，嗓音低沉，匕首的刀刃嵌入脖頸一側，殷紅的血順著刀身緩緩溢出。
醫生被冰冷的刺痛喚醒，眼中逐漸恢複清明，心口的芯片也開始釋放電流。
這股電流不會損傷人體，但是能夠強製的清除降低人類心中即將超出平衡點的欲望值。
電一電，立馬眼神清澈神清氣爽。
醫生鬆了一口氣，垂下眼，低聲道:“或許吧，但隻要那個男孩的父母死了，也許我對於殺戮和暴怒的欲望就能得到衰減。”
“你們禱告的渠道是什麼？”夜厄雙手撐在桌子上，歪著頭有些好奇。
醫生打開電腦，登錄暗網渠道，入眼的第一幕就是一張儺麵鬼臉，與血衣的麵具一模一樣。
“隻要將想殺的人寫上去，再點擊發送就行了。”醫生笑容溫和，“很現代化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