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
“你沒聞到嗎?很濃鬱。”
夜厄站了起來,指尖轉動匕首,嗓音淡淡。
“聞到了……現在,很濃鬱。”醫生的身軀搖晃一瞬,驟然倒下。
又來了……
空靈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呢喃。
【吃了它】
“吃什麼?”夜厄垂眸輕聲問詢。
【人心】
他在耳畔輕聲低語……
……
“曲霞的死因與之前死者的死因相同,都是由匕首割開喉管一招斃命,此外,屍體的胸膛被剖,心髒不翼而飛。”
“我們懷疑,凶手有異食癖,又或許這是一種怪異的儀式,以受害者的心髒為媒介……”
……
夜厄茫然的看著手中殷紅黏稠的血,一顆心髒在手心有節奏的跳動。
而他,也張開了嘴,似乎準備將這顆心髒吞噬。
可他是什麼時候……將心理醫生開膛破肚的……又是什麼時候,將這顆心髒挖出來的……
眼前的場景驟然變幻,潔白的診室變作荒敗的廟堂,而他站在破舊古老的戲台之上,身披血衣,黑發如淵。
他在這裏唱戲,那麼,祂呢?
祂在用他的身軀,做什麼?
————
“又是一起掏心案件。”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起了,凶手還沒抓到,上頭已經開始給咱壓力了。”
兩個男人靠在走廊牆邊,其中一人指尖猩紅,煙霧繚繞。
“你說,這是不是不是人幹的?”
另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瞥了眼他,低聲道:“那你覺得是什麼幹的?”
“惡鬼。”男人很是篤定,“惡鬼吃人心啊。”
“你百分百確定這人心是被吃了嗎?”
“那也不能這麼絕對……但……這樣的事兒,總覺得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殺了人又悄無聲息的退場不留一點痕跡,詭異的很,至少人類的話,總要留下點犯罪痕跡的。”麵容稚嫩的青年思考著道。
“你說的很對,但有一個人確實可以做到悄無聲息,Death死神殺手組織排行榜的首席,血衣。”男人呼出一口白煙,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你是新來的監管者,或許你不知道他,要說這世上能有誰手段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我想除了他,就別無二人了。”
“他就像是真正的鬼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在我們為了案件焦頭爛額的時候,悄然出現在犯罪現場,一身血衣,挑釁又張揚。”
“我們的人試圖抓捕他,但奈何每次都失敗。”男人長歎一口氣,眉宇間的愁緒濃鬱,像是一團亂麻線。
“為什麼不向一區的監管者求助呢?”青年疑惑看向男人,眼底的光澤清澈又透亮。
男人看了一眼青年稚嫩的麵容,苦笑一聲:“高層區的監管者不會管底層區的混亂,你太天真了。”
“如今的人類世界,百鬼夜行,惡鬼當道,群鬼亂舞,而我們監管者的職責,就是監視和管控。”他看了一眼青年眼底的光彩,似乎想起來自己曾經的眼睛也如這般亮,“還記得監視和管控的對象是誰嗎?”
“是人類,監視人類一切欲望,管控人類一切欲望。”
“惡鬼如何形成的,你還記得嗎?”
“人心將滋生惡鬼,惡鬼將吞噬人心。”
“人心的什麼,會滋生惡鬼。”
“欲望。”青年堅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