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清除出去的東西,全部在客廳依牆擺著。進門一鞋櫃,櫃外三雙鞋,平底,中跟,高跟;櫃裏三雙雨鞋,櫃麵一副羽毛球拍拍著兩隻羽毛球,旁邊疊放著三件雨衣和三把傘。櫃子再向內,跟著是三株綠蘿,沒吊在屋頂也沒見牆上有掛鉤也沒放地下,偏偏擱在一輛黑色自行車的不同位置,這車被這三棵綠蘿給纏上了一副好脾氣。房東曾發來消息說,想把自行車拿出去,沿護城河騎行,等到徐舒芮把圖片發過去,他隻好咬咬牙,回了兩字:
也罷!
也罷不代表不,更多代表的時與事的不可結合,‘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更多時候我們會把也罷理解為別人的不得已,其實為難別人,不也就是在為難自己!
今天把綠蘿從自行車上清理下來,是盧杭吉的任務。她得擇個高處,給綠蘿安個新家,實在不行,客廳空調壁上,冷。
自行車頭向屋裏,對麵趴在地上的一隻網購的紙箱,裏麵散放著半箱的課外書,多是從樓下收舊物的米阿姨那裏淘來的,是小區裏小學生中學生賣掉的課外書,而它們終將被郵遞向YN右路州的一所學校,那裏沒有圖書館。
這樣的傳遞因為徐舒芮的一次網購,相對於賣家貼出的買一件捐百分之一或百分之三到某地,她覺得這個貼了收件人姓名和地址隻想收到一些課外書的捐書活動,簡單可以。
一個月的收集,我們可以在網上上天遁地,山裏的一個月,孩子們走不出山,除了看到天空,就是希望手中有本課外書。而今天,這一箱書的郵寄工作就是梅童宣的任務了。因為她不願意幫綠蘿搬家,宣老大如是說,說的也是事實:
房東當時不是說這車借我們了……
三間房門一關,客廳無人理睬。兩個座位的沙發在西北角,黑色在環境裏的力量不可小看,終是各人配了個鮮豔顏色的抱枕,紅綠黃,舊衣縫的,土氣還是喜洋洋,各入各眼吧,形狀,猜!
同樣的玻璃茶幾,偏偏是那三張的麵積合在這裏,平時是她們的餐桌,也是聚在客廳時的茶幾。倚在次臥牆上的兩副畫架,那是盧杭吉的美術工具,小區裏原有兩個小朋友周末來跟她學畫。而客廳的西南角就是多餘的空調,身份老得連聲音都那麼低沉。
留之不用棄之不舍,有時候又會剛剛好,時間真會捉弄人。
正當她們覺得客廳的空調可以休息時,電話也打給房東了,剛掛電話,門外來了位年輕的母親,身後羞澀的一個小女孩,原來是在附近小學讀書,母親希望女孩將來能夠幹淨文雅點,就尋著給她找個藝術老師,三個人,小女孩單是看中了跟盧杭吉學畫,因為徐舒芮說琴弦傷手,未成年不易早說;梅童宣說,二胡雖輕卻不及畫筆有靈性。
房東先生來電,確認家裏何時會有人,好把空調移走,結果,又是一咬牙落下一句:
也罷!
這一次大家聽出了房東話語裏的無奈和忍耐,三人相視一笑,終是各進各道門,有事請敲門。
換了拖地的拖把,隻是徐舒芮在拖的水泥地麵,怎麼拖著拖著反而有了光澤的效果。原來,在她們搬進來之前,這間公寓裏住著三位男生,一個學校一個專業出來的兩位師兄加一位師弟。因為本色的水泥容易吸塵稍加掃起又易飄塵,他們終是被水泥地氣得搬出了這裏。
而他們走後,房東才將水泥固化好,就遇到了找簡易住房的她們,這些都是在柯阿姨那兒聽到的。還有那一套單身公寓……在頂樓,複式,樓下兩室,閣樓一間,站在屋頂望著護城河水淡淡憂傷的從早問到晚:
馬路上的車,能不能少鳴笛!
徐舒芮不小心將拖把碰到了兩位仙女家的門,屋裏屋外傳來早晨彼此的問候。即使此時對門或樓下正在進行著周末的準備工作,頂樓的三位男生早已經輕裝在身,準備出發,做何去?騎行護城河!
隨著一袋蒸饅頭下鍋,徐舒芮洗去了臉上的蛋清,洗了個頭衝了個澡,洗衣機正在清洗著衣物。再見她已經是加熱一碗牛奶加四隻小饅頭,試去了灰塵的桌上,她一個人早餐中。
當她們各自忙碌,鄰裏還有部分晨睡的時候,樓下小公園,已經有了老人孩子清晨鍛煉的痕跡。尤其是一位老爺爺,不知是哪裏學來的健康秘決,每天清晨深呼吸,同樣因為好奇,有位伯伯也跟老爺爺學,隻是伯伯的肺應該比較好,吸氣時有如打鼾聲,後來親見一打聽,是不聽到這打鼾聲不算。
有一點是肯定的,深呼吸,確實有利健康,比如,用腹部呼吸,發出的聲音比較質樸渾厚,走路也是,權當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