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也不愧是林家的掌權者,能登上那個位置的人,必定不是什麼善茬,他手段狠辣,精於算計。隻不過近些年,在經曆了老年喪子又喪妻之後,做事溫和了許多。
林老爺隻有一個妻子。
他極其疼愛自己的妻子,妻子死了之後也沒有再娶,在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之後,也漸漸放權給了剩下的大兒子。但是在話語權上,卻依舊很有分量。
午後的太陽很烈。
滾滾的熱浪迎麵而來,微弱的風裏麵也夾雜著些被太陽蒸騰過的濕熱的莊稼味道。
溫若塵皺著眉,一手遮在眼前擋太陽,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扭過臉問黃岩:“師父啊。我覺得這個林老爺可不簡單呐。你注意到了嗎,他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那種。”
張瀟華挑了一下眉,笑著反駁道:“萬一,人家林老爺隻是擔心自己的兒子。害怕他被女鬼殺害。所以才憂心過度了呢?”
溫若塵白了一眼自己的師兄,然後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接著迅速跑到自己師父身邊,又朝著張瀟華做了一個鬼臉。
張瀟華:“……”
黃岩掃了一眼兩個徒弟,嗤笑一聲,“他簡不簡單,你師父我能看不出來?”說著,又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繼續道:“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問心無愧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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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黃岩和張瀟華站在院子裏麵做法。溫若塵特地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旁邊觀看學習。
張瀟華把那隻鬼放了出來,但是依舊用了一些特殊的法器固定住女鬼,讓她沒辦法使出法力。
那女鬼依舊是一身鮮豔的紅色裙子,跪坐在地上,整個人相較於昨天晚上,少了些狂躁,多了一些安靜和呆滯,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她有些悲愴地望著眼前的師徒兩人,眼裏夾雜著痛楚和絲絲的恨意。
張瀟華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你跟那位林公子有何冤仇?能說說嘛?”
女鬼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裏有些茫然。
“師兄你傻啊。”溫若塵嘴裏叼了一個狗尾巴草,翹著腿,張揚肆意地笑著,“她又聾又啞的,看上去還不識字。該怎麼回答你呢?”
張瀟華抿了抿唇,然後看向黃岩。
黃岩從屋裏拿出一根拂塵,走到女鬼麵前。嘴裏念著道法,左手掐訣,右手舞著拂塵,手腳靈活走位。沒一會。道力凝在右手。黃岩猛地把拂塵揮向女鬼。
一陣溫和的藍光籠罩在女鬼的身上。
沒一會,隨著藍光的消失,女鬼臉上的傷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標致的美人臉。
溫若塵眨了眨眼,吐掉了嘴裏的狗尾巴草,換了一隻腿繼續翹著。
屋子周圍的樹上,成群的蟬在不停地鳴叫著,彰顯著夏天的熱絡。
女鬼驚訝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和耳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抬起頭看向身前的兩個人,臉上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正當女鬼想說話的時候,喉嚨裏發出的卻還是模糊不清的沙啞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