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簡把茶遞給武末末,指了指離床最遠的一張沙發,讓武末末坐。
“趙大爺……”武末末開了口,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說讓趙簡找個伴,似乎很怪異,忘了鍾鐵成,也不是很合適。
“幹嘛,臭小子,別那幅目光瞅著我,你當是奔喪啊。”
“沒有……”
“沒有……”趙簡一巴掌拍武末末頭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肚子裏裝了什麽,老頭我活的滋潤的很,那些兒孫繞膝的比我能強哪裏去,碰上個不孝順的不氣死就算便宜他了,我該喝喝,該吃吃,該笑笑,誰的臉也不看,有樂的,有逗的,還有學的……”說著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個電腦,“這東西是挺難,琢磨了好幾天,越看越複雜……”
“來我教你。”武末末坐過去開了電腦,屏幕一亮起來,上麵是一張清晰度顏色都很差的照片。他七八歲的樣子,一張臉髒兮兮的,手裏還拿了個大碗,老頭則坐在一張躺椅上打瞌睡。
這是武末末一年級暑假院子裏的人無意中拍的。那時候每年的寒暑假武末末就跟老頭耗在一起,老頭去看大門,他也去看,老頭去菜場拾便宜的剩菜,他幫著提籃子,老頭吃麵條,他也吃,老頭困了打瞌睡,他就在院子裏玩。一想到過去一老一小的身影,武末末鼻子更酸了,想遮都沒來的及遮。
“行了,行了。”趙簡揉了揉武末末的小短毛,再用力的拍了兩下。“越大越沒出息,小時候指望你飆點淚你飆不出來,現在到整成林黛玉了。”
“哪有?”武末末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了。
趙簡盯著照片,嘴角慢慢咧開了,那會咋能指望那個調皮搗蛋的髒小子長成現在這幅模樣。
“我記的那年你媽要生了,還是我用架子車把她送到了醫院,那會兒我才剛搬進那個院子不到半個月,聽你媽在樓上哭,我還不敢上去看,怕影響不好。你生下來,你媽精神頭很差,第一個抱你的也是我,當時你就三紮長,晚上就尿了我一褲子。”
武末末低著頭,腦子裏是一個個的片段。那些片段裏有各種聲音和各種圖像,波浪鼓的敲擊聲,門口五毛錢一串的糖葫蘆,圍棋摔在地上霹靂啪拉的聲音,還有特有講故事中間的停頓三秒,老的架著一個小的,老的牽著一個小的,那個手工的小推車,紙糊的大風箏……他沒爸,可一點也不缺父親的那種關愛。
“那會兒看到我拚死拚活跑回來的家沒了,原本我都打算回甘肅了,可看到你媽抱著你連月子都沒的做,又留下了,想著等你母子熬過去我再走。這一留下來就走不了了。這就叫緣分懂不。”
武末末點頭。
“你第一次把郭寧帶過來,我真是嚇了一跳,就怕是我影響了你,那我就真是罪孽深重,萬劫不複了,瞅瞅你過去那一年過的,讓我這老頭也沒踏實過好,行了,郭寧這小子不錯,你把他逮到,也是你的造化,不過,你媽那裏你可要想好,輕易的別胡來,你媽這麽多年不容易。”
從老趙頭那裏出來,再一起吃了飯,武末末半天也緩不過神來,那張黑白照片給他的打擊太大,就好像他媽掛在房子裏的那張黑白照片一樣,這兩個還都是他至親的人,自己幸福了,就見不得別人不幸福,就是武末末現在的感覺。
郭寧邊開車邊留意武末末的表情,耷拉著臉的模樣還真有點不敢逗。
“聽歌嗎?”
“不想聽。”
“要不,我唱你聽。”
郭寧開始唱,親愛的,你慢慢飛……
武末末轉過臉來,“郭寧,我要死了,你會給我掛張照片放上幾十年嗎。”
“胡想什麽呢胡想。”郭寧照著武末末的頭就是一下,把手一拉放在檔位上。“掛照片幹嘛,我要抱著你的肉體幹上幾十年,死了也要把你幹的受不了再活過來。”
武末末沒笑,臉上正經的讓郭寧都不適了,“幹嘛呀你,一個人一種活法,你覺的難過的事,在趙叔那裏未必也難過,他心裏是另一種滿足,你我都體會不來。”
“也許吧……”武末末歎了口氣,突然又轉過臉來,“郭寧,我要死了,你一定要快點重新找一個,一個月都別等,一星期都別等,死了什麽都不知道了,活著的人為了沒法回應的感情煎熬真的一點也不值得。”
郭寧沒有吭氣,等車開到車庫停下來,下了車,郭寧把武末末一把攬在懷裏。
“傻子,真要有那麽一天,那你也別等,一個月,一個星期都不要等,別再像那十個月似的,想想就讓人受不了,尤其像你這種長性子。”
“行。”武末末抓過郭寧的手把玩著郭寧的手指頭“這幾天過的特別不真實,幸福的就像做夢似的,半夜老想摸摸你在不在,記的剛從你那搬回去那一陣都不敢睡覺,手一摸著涼冰冰的牆,再一想沒準以後的幾十年都得這樣,那種感覺真他媽嚇人,今天再一看老趙頭,我……”
“行了,寶,別去想了。”郭寧揉了揉武末末的頭發,“上樓。”把武末末肩一抓推著他上樓,“咱倆都是命硬的老天爺都不收的人,沒準一不小心就活成了老妖精,我得想想你成了老妖精了什麽樣,這裏不會鬆了吧。”說著就對著武末末的屁股捅了捅。
“別流氓。”武末末躲閃。
“誰叫你成天想這些沒用的,再想事情也不會按你想的來,順其自然吧。”說畢再捅了捅.
武末末一邊捂屁股一邊閃躲的樣子逗的郭寧玩心上來了,一隻手不夠兩隻手都上了,偏偏武末末走他前麵,躲都沒有地方躲。
“別流氓,聽到沒有。”武末末壓著嗓子,樓道太安靜了,一點動靜都能傳好遠。
“以後再也不能說這些沒營養的聽到沒。”
見武末末沒回應,郭寧的手迅速的從武末末兩腿中間摸了上去,一把抓了個實在。
“快鬆開,郭寧你越發的JB不要臉了。”
“聽到沒。”郭寧一用勁,武末末倒吸一口氣,狠狠掐了郭寧手一下,見郭寧還不鬆手,而自己那兒已經成形了,武末末沒辦法隻能把身上的包擋在胯前麵。
“知道了,孫子。”音剛落,拐了個彎,武末末臊的差點沒一頭衝下去,一把把郭寧的手打下去了。
三樓門口,他們那個新近搬過來的男戶主正站拿著抹布擦門框呢,一見郭寧和武末末就推起了滿臉的微笑點了點頭。“回來了?”
“您擦門哪?”武末末陪笑,一斜眼,郭寧早已經擺了一副人模狗樣的微笑對那人點了點頭掏出了鑰匙開門。
“是,剛搬過來,得下點功夫。”
武末末點頭稱是,打量了一下男鄰居,塊頭不小,長的也不錯,手腳麻利,一看就是和郭寧一樣愛幹活的主,難得的是比郭寧還年輕,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挺對武末末的口味。武末末看的高興順便再瞅了瞅人家那扇洞開的大門,裏麵不算亂,東西一看就是新的,好些東西都沒拆包裝呢,廚房似乎還有一個影子。
再仔細對著廚房瞅了瞅,看到那男人發現了,武末末有點不好意思,“那你忙,以後就是鄰居了,有什麽不方便的隻管說。”
“那我就先謝謝了。”
最後陪了個笑臉武末末推門進屋,一進門,就讓郭寧把嘴堵了個實在。
“嗚……”武末末拚命踢才算把郭寧踢開,“急什麽呀你。”趴到門上湊到貓眼上一看,嚇得武末末差點沒叫出聲來。
一隻大眼睛就離了他五公分。
“操,郭寧,剛才他一定聽見了也看見了,他在偷看,快,郭寧,你看看。”壓著嗓子把郭寧推到門上,自己趴在郭寧背上聽動靜。
郭寧往外一瞅哪來的偷看了,人家正幹的起勁呢,門擦完了,又進去拿個拖把把門口拖的幹幹淨淨,還包括他們門口的管轄區。
“發什麽神經,你以為你明星啊,還偷看你。”
“真看了。”把郭寧推開武末末再看,這會連人影都沒了,門也關上了。
“他絕對看了。”
話音剛落,武末末就騰空了。“幹什麽?幹什麽?”武末末蹬腿。
郭寧把武末末扔沙發上,褲子一扒,對著那兩扇白嫩的屁股就是三下。
“在公交車上你發發花癡就算了,當著你老公的麵你還勾三搭四,你活膩味了。”
“我沒有。”武末末委屈。“他真偷看了,眼睛正對著我眼睛,嚇死人了”。
郭寧瞪眼,“你還說你。”
“不是,我就是想搞好鄰裏關係,以前住大院的時候,每一家和每一家都跟親戚似的,我去誰家都跟進自家門一樣。”
“你打算和他當什麽親戚?”
郭寧的眼神惡狠狠的,咬牙切齒,大有聽到什麽不順耳的就來一口的架式。
知道他們家的醋壇子又開始做文章了,武末末小聲回答,“當陌生人行了吧。”說完肚子裏還在解釋,就是想搞好鄰裏關係,再說那人真的偷看了,還有,那個房子裏還有一個人在擦廚房。
武末末的回答很讓郭寧滿意,捏了捏武末末的鼻子,“寶,快洗洗去。”說著就開始脫武末末的外套,等脫到毛衣,武末末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來,‘!’的坐起來,差點沒把郭寧甩地上去。
“瘋了你。”
“郭寧……”武末末眼睛迷了,舔了舔嘴唇。
“寶……,得講衛生,洗澡,聽話。”郭寧感覺不妙,開始陪笑。
“郭寧……”武末末上手了,先摸郭寧的鼻子,再是下巴,最後繞到嘴唇上。
“乖,想吃什麽,我給你去拿。”
“郭寧……”武末末的手上到胸口了,打著圈慢慢往下移。
“別犯賤啊,再摸我硬上了。”郭寧的褲子緊了。
“你說我給你放段什麽音樂好呢,我一定給你找一段最激情的音樂配合你。”
郭寧的臉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