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頭慢慢往公交車站走去,走了沒幾步,旁邊有人按喇叭。
武末末一回頭,黑色的別克。
心裏一滯車牌號還沒看出來,車窗搖下來了,露出來一個人,是喻斌。武末末一口氣還沒鬆到底,後車窗也搖下來了,武末末心一下給凍住了。
郭寧笑得淡淡的,對著武末末擺擺手,“末末,上來。”
滾你媽的蛋!武末末白了一眼,理都沒理,繼續往公交站牌走。
喻斌下了車緊追了幾步拉著武末末,“走,走,上車,賣我個麵子。”
“我還有事。”武末末掙紮。
“就一會兒,就一會兒。”喻斌又拽,“就給老哥一個麵子行不。”
武末末想了三分鍾終於繞了車前,打開車前門,座位上放了一大包日用品,像一個被子。武末末隻能拉開了車後門,坐了進去縮在車角落裏就是不斜視也能看見郭寧的半邊臉。
喻斌轉過來衝著武末末笑了笑,“剛才遠遠的看著就像你,你送平平啊,巧不巧,我送木子,木子也上這所高中了,我想讓郭寧介紹一下這個學校的主任,就把他硬拉來了,末末,平平分在哪個班?”
“三班。”武末末依舊目不斜視一臉正氣。
“這麼巧,和木子一個班,我聽說三班的老師最好,很多家長都把孩子硬往三班擠呢,木子這次差的分多,二十多分了,要不是郭寧,能把我姐愁死,走,我請客謝郭寧你也一起吧,郭寧,你挑個地方。”
武末末還沒等郭寧張嘴就擋住了,“你們吃去吧,我剛吃過,就那兒------”武末末回頭指了指學校門口,“我侄女請我吃的麵,你把車停前麵,我下車。”
喻斌忙攔著,“再吃一點吧,咱倆也有一陣沒見麵了,好好聊聊。”
武末末還準備拒絕,旁邊一直沒吭聲的郭寧發話了,“一起去吧,末末,好歹平平上這個學校我還出了點力,就一起吃個飯吧。”
武末末的目光一下像射槍一樣盯在郭寧的臉上。
平平上這個學,上的我他媽的自尊都沒了,你還想怎麼樣,吃個屁飯吃,命都快沒了,還吃飯,你真把我當牲口使喚呢!想拉就拉,想踹就踹!
這句話壓在武末末的喉嚨裏充的滿滿的,每次要衝出去就能被被喻斌給壓了下來,似乎他外甥成了他兒子,木子長木子短再搭配上他的侄女武平平,就像在開家長會。
整個過程武末末的視線就沒離開過郭寧,委屈,憤怒,像刀子一樣盯著,狠不得從郭寧臉上撕下一塊肉來,再把他的心掏出來好好看看,一肚子裝的都是拔皮刮骨也沒法平息的憤怒。
郭寧初開始還能看著,嘴動了動,手伸了伸,又都停下了。一肚子的話憋的久了喪失了衝出來的能力,滿身的勇氣被對方的憤怒打壓的沒了蹤跡,隻能默默的低下頭。
三個人的晚餐,又是這樣關係的三個人,這氣氛勢必詭異,可詭異成這種樣子,還是脫離了武末末的想象。
重新吃上牛排,武末末沒有一點欣喜,猛然間又有了自己又在剽竊不屬於自己的生活的罪惡感。
郭寧一如既往的吃的很斯文,而喻斌像是要把調節氣氛的功能發揮到極致。嘴裏一邊說著這個明星的八卦那個明星的醜聞,像個娛樂記者,一邊還拚命的勸武末末多吃一點。
“末末,你得多吃,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瘦多了,傷全好了嗎?腿怎麼樣了,腰那裏還痛不痛了,上次都忘了問了,嚴磊說你辭職了,新工作辛苦不辛苦,我聽嚴磊說你在中介公司,下回我要買房子你可得給我幫幫忙,我這有客戶也一定照顧你,你也真是的,還給我交話費,就那麼點錢你還記著,太見外了,來,喝點酒,這牛排是不是老了,嚼不動嗎,你怎麼不吃啊,要不,重新換點別的什麼你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