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盯著郭寧看了半響,點點頭就算招呼過了。
武末末先下了一盤,一如既往的贏了。然後郭寧和趙老頭下,武末末傻眼了。他看到了好長時間下棋沒出過汗的郭寧滿頭大汗滿臉漲紅,起初還以為是趙老頭這小小的屋裏太悶才會這樣,再看了半響,武末末坐不住了,找到一個大茶缸子又用開水燙了半天給郭寧供上了一大茶缸子的濃茶也解決不了問題。
整下下棋的過程,趙老頭沒有撓頭沒有剔牙沒有翹腳,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撐著下巴在二十瓦的電燈泡下像個大師。
一個真正的大師。連那個禿了頂的腦門都光芒萬丈,連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也氣質萬分。
他是誰。
郭寧踉踉蹌蹌跌出門來問武末末。
武末末用袖子抹了抹郭寧臉上的汗。還能誰,趙老頭唄。
我是說全名。
哪,我進去給你問問。武末末叫了二十四年的趙大爺,他可真不知道趙大爺的真名是什麼,估計這破院子裏也沒幾個知道。
讓郭寧等等,武末末先跑出去買了一袋米再拎了一袋麵,想了想又買了一桶油,吃力地拎進了趙老頭的黑屋子。
趙五。
趙五?武末末又重複了一遍,趙老頭撓撓腦門點點頭。看到武末末一臉狐疑往門口退,趙老頭一把拉住武末末,兩眼如釘:“說,那個郭寧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今兒你得給我說實話,甭想懵我?”
武末末一下子魂飛魄散,腦袋都差點沒磕門框上。“朋----朋友,朋友。”武末末拔腳就溜,趙老頭的聲音還在後麵窮追不舍,“末末,你小子給我回來,我有話說。”
“趙五?真叫這名?”郭寧坐在車上滿臉疑問。
“千萬別信,首先我壓根就不信,那老頭鬼著呢,不定什麼時候他那個破屋子裏還能變出什麼嚇人的東西來,也許就是什麼前清的遺老,呸呸呸,不是遺老,遺老都沒什麼剩下的了,也許是遺老的兒子。郭寧,還有兩個月是老頭的生日,你幫我過來送份禮吧,我打算避避他,你來就來,你可千萬什麼話也別亂說,陪他下兩把棋就行了,他問什麼你就說你不知道。”
開車回去的路上,郭寧拉著武末末的手晃了晃,“末末,你去學駕照吧。”
武末末就開始學駕照,可也不知是武末末的小腦哪出了差錯,路考考了三次都過不去,氣得武末末直罵自己點背,硬把這歸罪於運氣的原因,像他這麼聰明的人連路考都通不過除了刁難還能是啥。別人考的時候不光考的內容少,考官也通情達理,一到他這裏碰到的全是坑人的。
郭寧對武末末的說法嗤之以鼻,他知道武末末學車就沒好好練過,也許是膽小跑到開車上麵體現了,一看到前麵有車他就緊張,嘴裏還愛叨叨,‘過來了,過來了,還有幾米,還有幾米,呀,呀,呀,要碰上了,要碰上了,快幫我看看,紅綠燈在哪兒,紅綠燈在哪兒,先說說是紅的還是綠的。’
郭寧對於上了車眼珠子除了直視就不會轉的武末末沒有一點脾氣,帶著武末末練過幾次車,練得郭寧這個老司機都緊張起來了,尤其是武末末的嗓門高,有時一個尖叫能讓郭寧扶著武末末的手刹一下按到底刹死了,就武末末這種水平考不過是理所應當的。
“笨死了,咱們院裏五六歲的小孩也知道開小電瓶車盤子該怎麼打,你怎麼全是反的。”
“廢話,要我五六歲也有那種兒童車開,這會兒我早是老司機了。”
“死鴨子嘴硬。”
郭寧說考不過就算了,大不了以後就不開車了,可武末末不願意,每次考完回來就大罵特罵,還逼著郭寧給他當考官,硬要讓郭寧承認他的技術其實是可以過關的,隻是運氣不好。
郭寧沒治了給武末末出主意“要不你去試試勾引一下考官,拋兩個媚眼,撩一下衣服,沒準你油門不踩就讓你通過了。
武末末果真眯起了眼睛色色地盯著郭寧,再把身上的T恤一脫,騎到郭寧身上就喊開了。“哥哥,你就讓我過了吧!你要不讓我過,我可要掛檔了。”手就往郭寧下麵摸索,“二檔不行就三檔,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啦,人家是很本份的啦。”
郭寧抱著武末末一把扯下武末末的褲子,“那還不趕緊掛檔提速。”
半個月後郭寧真給武末末搞來了駕照,由郭寧護駕,武末末開著車幫他嫂子進了一次貨,直把李紅淩激動的兩眼放光,兩嘴打顫,也不知說了多少讓武末末暈撅讓郭寧肝顫的奉承話。從這之後,武末末算是摸上車了,但郭寧的要求是要上車可以,不能單獨上。其實武末末對車真沒多大興趣,偶爾的能開開就行了,體會完了興趣也完了,不比那個一買上海南馬6恨不得上個廁所也能開著去的嚴磊。
嚴磊和朱可的感情過了那個甜蜜期進入了不溫不火的狀態。偶爾武末末還會充當電燈泡,看一兩場電影,吃一兩次飯,如果沒有朱可,武末末就更加坦然,隻要上班,隻要兩人都在,公司樓下的餐廳靠窗的位置,誰來的早,就多打一份牛肉麵和一個蔥花餅。但他知道了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