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附近的山頭或者是山下的村落,是真正地出門遠遊。”
清涵喃喃自語道:“這沒道理。”
他當初用人間繁華誘惑阿崢也沒能打動對方的心,如今他被殺了,阿崢就轉了性子,肯下山了?
蛇妖又道:“聽山上的小妖說,他本來還是安安穩穩地呆在山上,但某天有一人忽然上山去尋他,也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反正幾天之後陰漓便與那人一同下山了。”
清涵淡淡道:“要說這當中沒有蹊蹺,會有幾人相信?”
幾天?他用了一年也不能讓阿崢下山,那人用了幾天就讓他下山了?世上誰能有這般本領?
確認阿崢已經下山之後,清涵便與蛇妖去了微露山一趟,用老法子將功力吸了過來。
雖然早有設想,但當清涵真的看到自己的屍體被規規矩矩地擺放在玄冰洞裏的時候,還是眉頭一跳,心底微動起幾許波瀾。
阿崢不但沒有把他的屍體拋在荒野,還鄭重其事地保存起來。就連他以前住著的地方也如往日一般幹淨,證明阿崢有定期地清掃過。他那日一怒之下殺了清涵,聽說之後還泄憤似的屠戮了山上無數獸類妖類,怎麼到了清涵這裏,就如此反常了?
清涵隻覺得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但卻仍舊不覺得阿崢是因為後悔而如此做。
阿崢的性子剛烈如火,堅冷如冰,殺人之後還在那邊惺惺作態這種事情,他多半是做不出來的。而直到現在清涵也仍在奇怪他當初為何會偷拿玉佩,而且還在門外偷聽。
蛇妖對此隻是淡淡道:“你對他的判斷出錯了,就這麼簡單而已。這世上不單你會偽裝,旁人也會偽裝,陰漓便更是如此。你以為已把他看得通透了,說不定那不過是他想讓你看到的一麵而已。”
清涵卻反問道:“偽裝是做給人看的,我都不在了,他還做給誰看?”
蛇妖這下卻是沒話說了,隻是耷拉著腦袋,像是把心思都放在了觀察自己的鱗片上。
清涵又安慰性地摸了摸他的頭,道:“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我看不像是我們之前想的那麼簡單。不過你說他們兩人會去哪裏呢?”
蛇妖道:“這我可便不知道了。我可沒抱雲真人那般神通廣大。”
見他提到抱雲真人,清涵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道:“我想我們得去趟五陵山的地宮。”
蛇妖抬起頭道:“莫非你覺得他們會去那裏?”
“這我倒是不能斷言。”清涵搖頭道,“不過無論他們會不會去那裏,我都是要去拜會一下地宮裏的那位神女。”
他上次為了拐跑蠱雕特地跑了一趟五陵山,拜訪了一下地宮中的那位神女,順道還去看了一下傳說中的招靈台。本來看看這招靈台不過順便之舉,隻是他那時忽然突發奇想,想用用這招靈台,看看能不能用它召出紀棲真那小混蛋的魂魄。
說來也巧,用來祭台的材料恰好在五陵山上能找齊一半,這剩下的一半在附近的山頭上也能找到。清涵便心血來潮地收集齊材料,準備招靈,不料神女卻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時機未到,就把他給趕了出去。
清涵隻能暗罵神女早些不說,非要看他辛辛苦苦地收集完東西才說,明明是想看他受累受苦。
心裏是這麼想,但他那時麵上對著神女還是不卑不亢,平靜自若,對方似乎也頗為受用。
當年去的時候說是時機未到,如今遭逢大變,也許時機就該到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清涵再度上了五陵山,如今他因禍得福集兩世之功,實力已然大增,一般妖物還真奈何不了他了。
沒了頭的飛頭將依舊守在地宮入口,好像是特意等著客人到訪似的。
清涵因此更加肯定如今是用招靈台的正確時機了,但還是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他近日來連連倒黴,事情或許並不會如此順暢。
隻是沒想到入了地宮見到神女之後,他才被告知招靈台已經被人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