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2 / 3)

第七件:明世宗嘉靖十五年(公元1536年)四月,正是春暖花開時節,韃靼首領濟農率十萬之眾進攻莊浪等地。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了,打有規模的正規戰,明軍還是占些上風的,明薑總兵先設好埋伏,派遊騎邊打邊退,進了伏擊圈,濟農馬隊再也跑不快了,被打得丟盔棄甲,差點全軍覆沒。過了五年,濟農卷土重來,這次他不再從周邊動手了,他率隊直撲蘭州城,明軍見狀,參將鄭東親率大軍出擊,結果被對方一箭射死,蘭州城再遭浩劫。二十年後的那個正月,還是那個做了四十八年皇帝二十幾年不上朝的嘉靖朝裏的事兒,蘭州人還在熱熱鬧鬧過春節,韃靼騎冰踏過黃河厚厚的冰層,來拜年了,禮品是快馬快刀,一時,春節的洋洋喜慶變成了刀影血光。也在過年的明軍聞報趕來,韃靼騎兵已滿載而歸了。

第七件:明穆宗隆慶三年(公元1569年)三月,明北部邊境出現了和平的曙光,明封韃靼俺答汗為順義王,授其子賓兔為指揮同知。可順義王並未“順義”,就在接受封號的第三年,即隆慶五年,一舉侵占鬆山灘。鬆山灘地處蘭州與河西的結合部,水草豐美,地域廣闊,如此一來。等於把蘭州與河西的路掐斷了。賓兔在這裏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就在蘭州眼皮底下,時不時地,要不是稍遠的蘭州,要不是更近的莊浪,一有機會,馬隊如風而來,擄掠一把,明軍趕來,又如風而去。

第八件:鬆山成了蘭州的腹心之患,不動真格的,過不了正常日子了。也是朝廷內閣首輔張居正改革帶來的新氣象,明神宗萬曆十八年(公元1590年)七月,韃靼火落赤部進攻臨洮、蘭州,遊擊將軍孟成孝率隊分進合擊,將其打退。七年後,鬆山韃靼又兵犯蘭州,正在主持重修金城關的明軍兵備僉事張棟奮勇出擊,殺其六十多人,俘虜一千三百多人。第二年三月,鬆山韃靼又來了,已晉升為蘭州兵備副使的張棟,與臨洮總兵陳霞合力,在六個井大敗之。四月,鬆山韃靼見蘭州防守嚴密,無機可乘,便移兵烏蘭(今靖遠縣),前幾年,張棟已加強了一條城(今榆中青城)的防務,這時便過河強襲,大敗韃靼。韃靼內部已開始分化,此戰後,其小首領沙蟲豸率二百多人及牲畜在大岔口歸降,得到妥善安置。是年七月,韃靼首領阿赤兔拆壞邊牆,侵擾士民,被明軍打敗。

老是這樣你來我往打打鬧鬧,也非長久之計,明軍決定改變這種局麵。九月,陝甘總督李汶、甘肅巡撫田樂,聯合檄調陝甘各部,分道出擊鬆山,展開大規模圍殲戰,東至蘭州,西北達烏鞘嶺,西抵湟水中遊,在這幾百裏的河穀地帶,明軍各路與韃靼各部捉對兒廝殺,經大小百餘戰,共迫降一萬二千餘眾,韃靼殘餘向北逃走,大小鬆山宣告收複,蘭州威脅暫時解除,阻塞四十餘年的河西通道得到恢複。

第八件:萬曆中興是大明王朝最後的輝煌,與其說是中興,不如說是回光返照,局部的雄起,已無法克複全身的潰爛。鬆山收複後,甘肅巡撫田樂奉命加強邊防建設。經過實地勘察後,萬曆二十七年二月,陝甘總督李汶上《鬆山善後事宜書》,建議朝廷在此築邊牆,建城堡,立烽墩,設官屯兵,以備韃靼。此疏得到朝廷認可。

鬆山雖複,殘敵仍在附近活動,聞報青羊水一帶有韃靼餘部出沒,蘭州兵備副使荊州俊檄調蘭臨二營兵晝行夜伏,趕去搜剿,韃靼聞訊遠逃,收效甚微。你打他走,你駐他來,荊州俊剛收兵,韃靼一部卻潛入鬆山,但卻被明軍偵知,荊州俊設伏於黃沙掌,雖大敗之,卻未能全殲,一直追到中衛(今寧夏中衛),不及而還。殘敵遠去,荊州俊在緊要去處,主持新築紅水堡、三眼井堡,並在腹地修築烽墩四十四座,補築原有墩台七十餘座,使蘭州與整個北部邊塞連為一體。萬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蘭州兵備副使刑雲路築永泰城,並遣兵戍守。至是,蘭州以北地區,盡在明軍控製之下。

第九件:前麵說過,現在不妨再說一遍,城是死的,起決定作用的是人。韃靼並不因為這裏新增了防備措施而就此收手,城築起來了,犯城者也來了,築城的收工號剛響,牛角號同時也吹響了。銀定部與火落赤部聯手進攻鬆山灘,明總兵孫仁與之大戰於青羊水,銀定不支,率部逃去。剩下的火落赤部,於萬曆三十七年(公元1609年),被明參將劉觀擊敗,逃往他方。萬曆四十五年(公元1616年)八月,韃靼再攻鬆山,臨鞏道朱燮元急援紅水,使其未能得逞。明熹宗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銀定又攻鬆山,再被明軍擊敗。

滿清入關是1644年,1624年距這一年還有多少年?韃靼人重占鬆山的企圖是破滅了,而明朝大廈再也維持不下去了,蘭州的明軍隻能撐起萬裏長城的一端,而圈在長城以內的大明江山已爛透了,再經李白成一衝,成了篩子底兒,哪受得了八騎兵勇的踐踏?於是,便有了蘭州的第十件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