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晚,我睡得很好,我想應該還做了一個香甜的美夢,畢竟,明天又是一場戰爭。第二天,果不其然,我又被帶進了小黑屋。
小黑屋,是那個神經病設立的一間小屋子,四周牆壁嚴嚴實實的,關上門也無法從門縫裏透過一絲光來,這間屋子,是專門用來談話的。
所以,這間屋子,隻需要一張桌子,一個凳子,一個被囚禁者,還有一段無法預料的對話,囚禁者和被囚禁者的對話。被囚禁者想要有關這座牢房的任何信息以尋求自由,囚禁者需要被囚禁者的關押實驗數據,彼此真誠也互相欺騙的對話。
我被帶進小黑屋的時候,剛剛吃完早餐,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幾年不間斷健身的效果已經十分明顯,以至於穆昆見到我時驚訝得都合不上嘴。
穆昆,這座監牢的看守長,身材魁梧,四目炯炯有神,一副威嚴的長相。
然而當我和穆昆握手時,男人與男人之間力量的比拚,我並沒有敗下陣來,想起幾年前第一次見到穆昆的時候,瘦弱的我在他麵前簡直就像犀牛麵前的小雞仔,發瘋掙紮到使出全身力量也不能撼動穆昆分毫。
我聚精會神地將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於左手,雙目怒瞠,狠狠地盯著穆昆,眼看著穆昆的臉色由驚訝轉而認真再又是怒火接著是慘白,透過穆昆的瞳孔我還看出了站在他麵前的我自己,隻是戲謔著想要展示自己的力量,並沒有其他意思。所以說,很多時候,外表強大充滿力量,並不代表真正強大,弱小經過錘煉爆發出的力量往往才配稱為無敵。
沒過幾分鍾,穆昆已經喪失了所有的霸氣與高傲,開始痛的喊爹罵娘,不經意間,他的另一隻手竟然狠狠地朝我的腹部一擊,我靈巧的躲開,帶著自信的微笑鬆開緊握住穆昆的左手。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嬉皮笑臉地打著哈哈,穆昆也並沒有說什麼,逃開束縛的穆昆又開始擺出那副高傲的姿態,隻是和我雙目對視時眼中閃過的幾絲怯弱讓我明白,我是真的強大了,但還沒有強大到擁有可以逃脫這個監牢揪出那個神經病大卸八塊的力量。
當小黑屋的門緩慢地關上,關門產生的力量門沿與空氣的摩擦力激蕩出微弱的風,侵襲至睫毛時,我突然覺得很激動,全身發熱熱血沸騰。盡管我此時身處於可以被稱為地獄的地方,等待著接受再一次的審判。
其實,我還忘了介紹,這間小黑屋雖然密不透風,可我此時正對著的那麵牆卻不隻隻是牆,因為,牆的另一麵,那個神經病正坐在那看著我。這是我第二次進入這間小黑屋的時候所發現的,相比於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暴躁不安,讓自己處於冷靜的境界確實要有利許多。
“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麵了吧。”黑暗裏,那個神經病的聲音從牆的另一麵傳來。
我知道,我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我。我們是彼此模糊互相不了解的關係,遮住我眼睛的是我四周的黑暗,而他,是被眼前的黑暗擋住了視線。我逃不開,是因為他囚禁了我,他逃不開,是他自己不肯放過他自己。
我是身處黑暗之中,四周都被黑暗包裹;而他,處於光亮世界,卻隻善於找出陰暗之麵,將其無限放大,忽略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說重點。”我不羈地翹起二郎腿,手不停的撥弄幾個月沒有剪過的頭發。
“我還有時間。”他說的是我,不是我們,看來,他還是一點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畢竟,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時間最多的人。
“我也有時間可以肆意浪費,但我拒絕浪費在某些人身上。”我換了個坐姿,無聊地有節律地敲打著桌子。
“你剛剛戰勝了穆昆,為什麼不逃走?”他忽略了我的不滿,像以前那樣直接進行詢問。
“你猜。”我用雙指拈起額頭最中間最前麵的那根頭發,用力地拔掉,痛的叫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