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淩惟陽從天裕皇朝回來了。他的傷勢基本已經痊愈,精神也尚好,一起帶回來的,還有一副畫。
宿青汐展開,畫上竟然是一個巧笑倩兮的小小童子,穿著一身杏黃色的團龍小衣服,梳著童子垂髻,手腕上還戴著明晃晃的金色小手鐲。
麵目竟然與小靜影有九分相似。
一見到這幅畫,宿青汐就忍不住淚流滿麵,是靜明,是她的小靜明啊!
淩惟陽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柔聲說道:“這幅畫,是在靜明兩歲生辰宴上,雲心親手畫的,他知道你一定很想念靜明了,所以畫出來讓我帶回來給你看看。”
宿青汐抱著這幅畫,吸著鼻子輕聲說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淩惟陽輕笑出聲:“傻瓜,跟我還說什麼謝謝呢?”
宿青汐將這幅畫掛在自己的床頭,又將小靜影抱來,將畫上的小人兒指給她看,告訴她,這是她最親最親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弟弟。
小靜影用清脆的童音說道:“他與我長得一模一樣,不過衣服不一樣。”
淩惟陽點頭笑道:“是的,因為弟弟如今已經是天裕皇朝的太子,而小靜影你是大晉的公主,何況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是要穿裙子的。”
小靜影想了想,“那我也要做太子,就可以和弟弟穿一樣的衣服了。”
宿青汐和淩惟陽都笑了起來。
宿青汐倒是覺得,這個提議其實可以考慮,立靜影為皇太女,可以將她作為儲君來培養。
淩惟陽卻認為可以並不用太著急,等到靜影五歲以後再作考慮比較好。
所以此事便被暫且擱下。
禦書房內,宿青汐坐在禦案前,麵前攤了一大張白紙,手中提著筆,在上麵不斷寫畫著。
淩惟陽抱著呈滿奏折的匣子緩緩而來,見她筆下圖案奇怪,不由得好奇起來。
放下手中的匣子,來到她的身邊望去,隻見大張的白紙上,畫了一具樣式奇怪的車架,車架上有類似於圓筒的東西,旁邊還有尖矛狀的物事。
再看了幾眼,感覺這似乎是運作於戰場上的兵器。
他正在擰眉思考,宿青汐卻停了筆,抬頭笑道:“看不懂?”
淩惟陽蹙眉想了想,方才肯定道:“這是戰場上用的?”
宿青汐點點頭:“商月筳隻給了我們三年的時間用來休養生息,天裕皇朝雖然這些年在雲心的治理下比起前些年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多年的積弱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治得了根本。商月筳的能力不容忽視,三年後,月氏國定然會是大晉與天裕皇朝的首號強敵。”
她指了指畫作上的車架說道:“這是火炮與強弩,如果能造出這個,我們的防禦與攻擊都會在很大程度上有所提升。”
說罷她仔細向淩惟陽講解了一下火炮與強弩的用途與做法。
這是個冷兵器的時代,士兵們交戰之時,除了弓箭外,就隻有刀槍。
但是月氏國盛產礦產兵器,所鑄造的兵器比任何一個國家的都要堅韌鋒利,如果隻靠他們目前所有,在戰場上則沒有任何一點優勢。
大晉礦產也豐富,但是出產的礦產並不適合鍛造兵器,但是製造火藥卻富富有餘。
如果能造出火炮,在戰場上就有了很大的助力。
弩是一種常見的兵器,雖然與弓箭有著類似的作用,但是它的爆發力與穿透力更強。而宿青汐所畫的,更是連擊弩。
尋常的弓箭和弩每射出一箭就要換箭,而她所設計的連擊弩則可以連發三箭出去。
在攻擊和速度上,比起尋常的弩來說,更勝一籌。
淩惟陽聽了她的講解,頓時兩眼發光,忍不住說道:“你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秦王,他對這個一定會很感興趣,也會提出更好的意見。”
宿青汐微微一滯,雖然她很想將這件事情告訴宿昭修,但是因為上次那件事情,即便刻意的去忽略,在心裏仍是有了小小的陰影。
見她神色有異,淩惟陽不禁問道:“怎麼了?”
宿青汐有些尷尬,這件事情讓她該怎樣去跟淩惟陽說?如今在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個淳於雲心,再來一個宿昭修,豈不是亂上添亂?
淩惟陽卻似乎明白了幾分,因為宿昭修的身世早在當年宿青汐生產之時他就已經知曉,這些年宿昭修刻意的遠離京城,寧可自調邊境駐防也不回京,心中更是明鏡似的。
今日再看宿青汐的神態,以往的坦坦蕩蕩變成了現在的尷尬無語,心裏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他試探的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