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眠夜鶯(2 / 2)

酒館大門突然被颶風撞開。

十二隻機械渡鴉衝入室內,它們的喙部都叼著正在滴血的青銅齒輪。

鳥嘴麵具客人發出驚恐的嘯叫,整個人突然解體成數百隻黃銅蜜蜂,從通風管道四散逃離。

莉婭抱起艾登滾進吧台底部。

渡鴉群在酒館上空組成旋轉的銜尾蛇陣型,墜落的青銅齒輪在地麵砸出冒著蒸汽的坑洞。

當第五個齒輪嵌入地板時,莉婭認出了那些血漬的源頭——正是三天前失蹤的線人瑪莎手腕處的獨特刺青。

\"去鍾表巷...\"

艾登的金屬眼球突然爆裂,噴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態青銅,\"...找沒有指針的懷表...\"

男孩陷入抽搐狀態,脊椎的金屬凸起開始演奏詭異的安魂曲。

莉婭掏出鎮靜劑注射器時,發現自己的靜脈已經變成青銅導管。

這是長期接觸情報芯片的代價,她的身體正在經曆不可逆的金屬中毒。

渡鴉群突然同步發出警報。

莉婭順著它們頭顱傾斜的角度望去,看見酒窖方向的牆壁正在滲出青銅色菌斑。

這些菌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磚石,在牆麵上拚出古老的二進製密碼——翻譯過來是\"收割時刻+72小時\"。

當最後一隻渡鴉從煙囪撤離時,莉婭的芯片接收到加密指令。

她撬開艾登床板下的暗格,取出用處女頭發包裹的青銅鏡。

這是\"擺渡人\"留給她的緊急通訊工具,鏡麵此刻浮現出科沃鐵匠鋪的實時影像:老鐵匠正在用機械義肢捶打自己的心髒部位,每一次敲擊都令地窖的機械心髒產生同步脈動。

\"我需要抗生素!\"

莉婭對著鏡子嘶吼,她的聲紋在鏡麵激起漣漪,\"還有神經抑製劑的劑量加倍!\"

鏡中突然伸出一隻青銅手臂,將注射器按在她頸動脈上。

莉婭在藥物注入的眩暈中,看到鏡麵浮現出雷恩的童年影像:嬰兒時期的鐵匠學徒躺在青銅搖籃裏,十七名身披齒輪長袍的人正用液態月光為他施洗。

艾登的抽搐突然停止。

男孩睜開眼睛,瞳孔變成完美的青銅齒輪:\"他們在鑄造王冠...用所有時間線裏的絕望...\"

酒館地窖傳來坍塌的巨響。

莉婭持燭台衝下台階時,看見儲存葡萄酒的橡木桶全部爆裂,猩紅酒液在空中凝聚成懸浮的血字:找到鐵匠鋪的啞光之子。

當她返回吧台時,那枚消失的青銅幣重新出現在桌麵,表麵多出一圈發光的刻痕。

莉婭用鑷子夾起硬幣,發現邊緣的鋸齒數量從17變成了18——這正是\"青銅殘響\"事件開始的倒計時。

午夜鍾聲響起時,莉婭在賬本上記錄下特殊符號。

她不知道的是,墨水裏混入的青銅微粒正自動重組文字,將普通采購清單變成獻給機械之神的禱文。

窗外,三隻渡鴉站在生鏽的青銅風向儀上,它們的影子在月光下呈現出手持權杖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