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張東蓀《知識與文化》商務印書館1947年版第179—180頁
我們討論形而上學可分三點:第一是“形而上界”(metaphy siealrealm),即問:是否有個形而上界?第二是形而上學上各種學說(metaphysical theories);第三是所謂“形而上的命題”(metaphysical proposition)。這三點不是一件事。
摘自張東蓀《知識與文化》商務印書館1947年版後序第2頁
所謂形而上界乃隻是個“要求的概念”(demanding concept)。為甚麼必要求有這麼一個概念呢?就因為沒有它,則在文化上終歸有個缺隙。要填補這個缺隙,所以才不得已立了這樣的一個概念。其實和“限製概念”(limiting concept)在功用上是一樣的。例如我們說“這個世界以外我們甚麼都不能知道”,其實這句話並無意義,隻不過告訴我們說這個世界有限製而已。……這個形而上界隻能承認,而不能研究。一加研究便變為形而上學的學說了。……形而上界是謎底。形而上學各學說都是猜的答案。在此卻有一個奇怪現象,正是形而上學和實驗科學不同的所在。就是那一個人所猜的都不能說真正與謎底相合。換言之,即在此沒有對與不對的問題。亦可以說都對;亦可以說都不對。所以如果有一個哲學家,自以為隻有我的哲學是對了(即猜著了謎底了),著者以為此人便是不十分真了解形而上學的性質。……須知我們人類是個怪東西;雖明知謎底永遠不能揭開來對證,但卻總是不甘於從此放手不去猜它。尤奇怪的是:猜得的結果並不在乎是求對於謎底,乃是就這個答案本身發生起作用來。
摘自張東蓀《知識與文化》商務印書館1947年版後序第3頁
一切經驗的規律,最重要的是現象的因果連係的規律。每個現象之為可能經驗的對象,都被一個必然的在前的現象所決定;每個現象,都被所有的在前的現象所決定;每個現象,又都是在它以後所發生的現象的條件。……所以尋找經驗的極限唯一可能的方向,是因果連係的繼續的後退方向:由被決定的追溯條件。
摘自鄭昕《康德學述》商務印書館1946年版第19頁
一切的玄學,都建立在:由有條件的存在(相對的存在),推證無條件的存在(絕對的存在)。其推證法是:如果有條件的存在給予了,則其存在的一切條件也都被給與。——如果其條件的係列不完全或最先的分子還需要決定,則不是“一切條件”;完全之條件係列或最先分子,是無條件的。
摘自鄭昕《康德學述》商務印書館1946年版第22頁
一切的玄學,都建立在“矛盾的‘理性’推論”上;康德解除他們的困難,他的推論法是:如果有條件的存在給與了,可以推出無條件的——假定此無條件的,不為物,不為現象,而為理念。現在有條件的存在為現象或經驗的對象給予了,故一切條件的係列或絕對——不在現象之內——當作理念也給與了。即是說,一切條件的係列對於我們不是給與(所與),而是做不盡的課題;是它理性的必然的課題。
摘自鄭昕《康德學述》商務印書館1946年版第23頁
所謂“本體”,既不是物,也不是對象,而是它們的邏輯條件。它綜合變動的雜多的感覺,成就對象的統一。……“本體”決不是絕對的實在,它是綜合性質的邏輯功能,是現象的“函數”。現象在時空內變動,而“本體”規律“常住”。
摘自鄭昕《康德學述》商務印書館1946年版第253、25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