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林雨和小六負責守上半夜,李金山和寧超守下半夜。當太陽落到地平線,整個西方的天空都被映紅的時候,幾個女人已經早早睡下,她們今天太累了。林雨和小六各自拿了把椅子在走廊的兩端坐下,樓梯是露天的,坐在西邊的林雨剛好麵對著滿天的火燒雲,這絢麗的火紅美的讓他目眩神迷。
李金山這時候可能是睡不著,便端了把椅子坐到了林雨的身邊。遞給林雨一隻煙,自己也點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緩緩說道:“林雨,下午的事情我想和你談談。”
林雨也點燃了香煙,他發現自己現在已經離不開這東西了。深深吸了一口,林雨望著漫天雲彩說道:“今天下午是我不對了,我當時太衝動了。不應該在不分敵友的情況下就貿然過去的。”
“林雨,我並不是在責怪你,你這樣的人在以前肯定有著不錯的生活,也受過高等教育,所以現在的這個情況會讓你產生了一些錯誤的判斷。那個周海兵在以前肯定是一個生活在底層的小人物,他懂得爾虞我詐,懂得揣摩人性,他有過辛苦艱難的生活,所以他很快就適應了現在的這個世界。而我隻是想告訴你,現在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殘酷無比的戰場,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容易就會顯露出自己的獸性。今天那一對男女也看到了,這種事情在戰場上會很常見,人在極端環境下總會做出一些讓人不寒而栗的事情。林雨,你還沒有融入這個新的世界,看著那對男女死去的時候你很激動,你還沒有學會冷眼旁觀。對待朋友,我們要全力以赴,對待敵人,我們卻要變得比敵人更加冷酷無情。所以,現在的世界已經不同了,我也已經老了,將來蔣潔,唐如敏,吳雲還有李思瑤還都需要你去保護。”
林雨聽著耳邊的諄諄教導,拳頭捏緊了又鬆了下來。心裏想道:是啊,現在這個世界上,可怕的已經不是喪屍,而是更加險惡的人心。今天如果不是吳雲拿著手雷嚇退了周海兵那幫人,那結果真的是不敢想象,他們幾個男人也許已經變成了喪屍嘴裏的食物,幾個女人也會受到無盡的淩辱,而自己卻還沉浸在往日的世界中,沒有認清現在這個世界的本質。
就在林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教學樓的東邊突然傳來小六的呼救聲,林雨和李金山急忙站起來向小六那邊跑去。隻見樓梯口掛著教學樓管理員牌子的小房間的門已經打開,兩隻喪屍從裏麵衝出來正瘋狂的向小六攻擊。小六右手拿著匕首還沒來得及殺死第一隻喪屍,就被兩隻喪屍撕扯著向著樓道退去。
就在林雨和李金山即將要跑到跟前地時候,小六突然一腳踏空,帶著兩隻喪屍向樓下滾去。林雨和李金山急忙到樓梯邊一看,卻隻見小六躺在台階上生死不知,他腹部的衣服也已經被鮮血染紅。隨同小六摔下去的兩隻喪屍此時摔在一邊動彈不得,不斷的想要抓向一邊生死不知的小六。林雨腦袋有點發蒙,難道又要失去一個隊友?
林雨和李金山一人殺死一隻喪屍便急忙去查看小六的狀況,隻見小六還有著虛弱的呼吸,鮮血不斷的從他腹部流出來。林雨揭起他的衣服一看,是一道銳器割傷。這時候,蔣潔和唐如敏也聽到動靜趕到了樓梯間,眾人便連忙將小六抬到教室裏。
唐如敏熟練的用匕首劃開小六的衣服,露出腹部的傷口,蔣潔則從背包裏找出一隻軍用手電替唐如敏照明。唐如敏借著明亮的燈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小六的傷口,說道:“沒有咬痕,是銳器貫穿傷口。根據出血量,可能髒腑已經受傷,如果不能馬上進行手術,以目前的內出血量小六可能隻能堅持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
由於唐如敏的的醫療背包已經丟失,現在給小六做手術已經明顯不現實。唐如敏看著眾人又說道:“我現在隻能給小六做最簡單的止血包紮,小六能不能活下來,隻能看他自己的求生意誌了。”
林雨狠狠一拳打在了牆壁上,難道隻能任由小六聽天由命了嗎?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對,可以回醫院重新取回一些手術器械。想到這裏林雨看著眾人眼睛低沉的說道:“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我想明天回醫院取要用的藥品和手術器械。”
李金山低頭不語,他在心底也不願小六出事。而且這次放棄了小六,下次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眾人會不會也毫不猶豫的放棄他或者他的女兒呢?一個團體隻有互相扶持,互相信任才能走的更遠。李金山想到這裏也都點了點頭。
寧超則仰起頭,“不要多想,我隻是想回去找周海兵報仇,今天的事我跟他沒完!”
林雨這時又轉頭對著唐如敏說道:“唐醫生,我不能要求你明天跟我們一起回醫院,所以隻能請你將需要用到的藥品和器械列一個清單交給我。”
唐如敏漂亮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說道:“我現在也是團隊的一份子,我也有義務為這個團隊盡自己的一份力。所以明天我會跟你們一起去醫院,而且這些專業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你也不一定全部都能找得到。”
林雨心裏鬆了口氣,雖然又要重回險地,但他覺得自己別無選擇。
已經受到包紮的小六慢慢睡了過去,林雨和李金山坐在走廊的兩側看著黑色城市。明天,依舊會是前程未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