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蘇老板放下水晶糖,走向熱水壺,又斟了杯水遞給陳寒宿:“你的右手傷了,用左手。”
陳寒宿點了點頭,這個叔叔真是會關心人。不禁心中的暖意高了幾度,探出左手接過杯子。
一口熱乎乎的白開水下去後,陳寒宿覺得自己舒服了些許,心中的感激之意湧了上來,鄭重道:“謝謝叔叔。”
“安啦安啦,”蘇老板招了招手,“叫什麼名字?”
“陳寒宿,爺爺說以前他住在一間簡陋的茅草屋裏過了好久,有一天他撿到了我,看著這間茅草屋,於是就起了寒宿二字。”陳寒宿說著,臉上洋溢出一種幸福。
還記得小的時候,自己在茅草屋屋簷下玩著玩具,胡須老人躺在搖椅上,悠悠著唱著小曲兒,陽光四射在他們身上。
……
蘇老板看著陳寒宿沉思,道:“小寒宿。那你爺爺住在哪裏?叔叔送你回家。”說完他就立刻後悔了。
他發現陳寒宿的眼眶再次變得通紅起來,頓時悟到了些什麼東西,老臉也有些不好意思:“唉唉,你別哭哦,好好,叔叔收留你,你別哭好吧,好好說話好吧……”
陳寒宿左手捂額頭,想到爺爺灰飛煙滅前那一刻,他不知道怎麼辦好。
爺爺,你真的魂飛魄散了麼?還能再見到你麼?還能聽到你的循循誘導麼?
陳寒宿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這些問題。
他好累好累,為什麼自己本來美好的世界會遭受這樣的事情,為什麼自己才九歲就要承受這種痛苦死去最愛的人的折磨?
他支持不住了,於是緊緊抱著蘇老板的腰:“叔叔,你不要丟下我好麼,爺爺已經不在了,沒有人再要寒宿了,寒宿該怎麼辦?”說著幾滴濕潤又掉下來,濺濕了蘇老板的衣襟。
感受到自己腹中那個小家夥的熱淚,蘇老板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良久,蘇老板暗暗歎了一口氣,右手撫摸著陳寒宿的小腦袋,感慨道:“昊天昊天,你真是造化弄人,給了那麼多麻煩給我……寒宿不哭,有叔叔在呐……”蘇老板開始安慰著陳寒宿。
蘇老板從來都是一個心腸非常非常軟的人。
雖然家裏的領導老是欺負他,雖然他總是被留香坊的賭友們嘲笑“妻管嚴”……
但是他還是和許許多多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一樣,每個月的工資大部分都交給家用,為這頭家奔波操勞著……
其實我們很多人都是心腸很軟很軟的吧?蘇老板暗暗思索著。
二月的陽光有些溫暖有些慈和,它穿過空氣中冰冷的空氣,照耀在一個平平凡凡的中年人和一個剛剛經曆生死離別的孩子身上。
兩個才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心中一片溫和。良久,默然,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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