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大官兒,能大過你現在的世子位置啊?”薑明月心道,真給孟長珺一個官兒做,他說不定還嫌棄拘束得慌。
她無法想象,孟長珺當官的模樣。
孟長珺笑:“說的也是。反正我來是保護外公安全的,其他的不關我事。”
薑明月揉揉額角,孟長珺這話相當光棍。
她想起一事:“對了,我們捐過來的物資到了麼?我今天聽姚媽媽說,大舅舅安置進來的牧民住在很簡陋的地方,吃不飽,穿不暖。”
“東西都到了,我讓踏雪去確認了的。你安心養胎,別操心這些,我們的力量有限,幫多少人算多少人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已經不知道建了多少級浮屠了。”
薑明月無奈歎了聲,她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真來了邊關,知道那些受苦的人就在自己身邊,還是無法視而不見。
孟長珺為轉移她的注意力,說起了聽來的局勢。
袁白涵這邊其實都快支撐不下去了,如果沒有主帥主持戰局,恐怕離破城之日不遠。
匈奴以往的攻擊沒這麼凶猛,搶掠吃的穿的就會跑,不會殺人,畢竟匈奴之主休頓單於的閼氏(yan,zhi,皇後)是大孟朝的長公主和惠。
兩國常為搶掠事件交涉,休頓單於修書說,搶掠的部落不是他的部下,或者說已經懲罰了搶掠的部落首領雲雲,敷衍了事。
沒出人命,這種氣忍了也就忍了。
但現在多了個從北方來的部落,野心勃勃,慫恿休頓單於攻打大孟,大有揮軍南下,問鼎中原的勢頭。
袁白涵試過多方渠道聯係和惠長公主,卻無疾而終,壓根見不到和惠的人,懷疑是休頓單於把和惠給軟禁了。
打仗嘛,你打我,我打你,死的人越多,兩軍就越不服氣,積怨越深。
薑明月認真聽著,微微一歎。
和惠長公主是皇帝的姐姐,聽說皇帝很是敬重這位姐姐,可惜年紀輕輕就去了匈奴和親,兩方交涉外事時,皇帝不忍她在單於麵前難做,通常是能寬容便寬容,近些年還與匈奴有商業上的來往,互通有無。
做女人,不容易。
邊關的日子不是很難熬,薑明月操心不來戰事,就當自己換了個地方養胎,每天聽聽孟長珺說說外麵的形勢。
這天,還不到薑明月平常起床的時辰,嘹亮的號角聲突然吹響,她打個激靈,從夢裏驚醒。
孟長珺拍拍她,安撫道:“我去看看,別著急。”
言畢,他利索穿上鎧甲,神色間有種冷凜。
薑明月想不擔心都不行,他們到邊關數天,一直沒聽說有進攻,大孟不開城門,圍在城外的匈奴軍多呆一天就多消耗一天的糧草,現在顯然是耐不住攻城了。
孟長珺收拾好,正要出門,薑明月喊了聲:“世子爺,小心!”
袁白涵中了暗箭,孟長珺在軍中,太子、寧玉貴還不趕著安排更多人來殺他?
孟長珺回頭,看見薑明月披著襖子,一雙明眸中盛滿擔憂,眼角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