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頭上找不到路,兩人隻好下山,山下是一片蒼蒼茫茫的叢林,最中心有平原和湖泊,整體來看,這是個四周環山的盆地。
若非擔心被困死在陣法中,薑明月約莫會讚歎一聲這個地方真乃世外桃源。
她開始學著編織草鞋,讓孟長珺以內力砍斷竹子做成竹筒當做盛器使用,初時的慌亂無措過去,她漸漸適應野人一般的生活,每天孟長珺打坐的時候,她便去附近采集些野菜和蘑菇。
女人天生對廚藝比男人多些天賦,加上她管家,采買是管家中的重要一部分,她認識的蔬菜種類絕對比一般農婦多得多,也知道哪些蘑菇能吃,哪些不能吃。
薑明月下廚後,改善了兩人每天以野果充饑的生活。
孟長珺恢複內力之後,喝著她煮的野菜湯,沒有鹽,她想了很多辦法來使菜湯增味,他眸中若有所思,譏誚地笑道:“看你過得如魚得水,是打算在這裏安家了?”
薑明月盛湯的手一頓,接著把竹筒盛滿,捧著小口小口地喝,淡淡道:“每天喝菜湯,我不知道如何叫做如魚得水了,安家越發談不上了。”
“這樣也好,說不準我們會在這裏呆個三五年,更甚者,呆個幾十年。”孟長珺瞅了她一眼,轉而道。
薑明月捧著的竹筒裏湯水晃蕩了下,指尖泛白。
但是孟長珺卻沒有如她所料的那般拿要她從了他的事說事,而是歎了口氣道:“我們失蹤這麼久,家裏肯定連白幡都掛上了。”
薑明月低下眸子,覺得清湯難以下咽,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眼淚一顆一顆落在湯水裏。
孟長珺坐過去,憐惜地拍著她的背,聲音軟了很多:“好了,是我不對,我不該提這些,讓你傷心。薑明月,我們兩個如今相依為命,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的。”
薑明月有些意外他的毒舌嘴什麼時候變得也能說些中聽的話了,同時心底也很觸動,她知道她離開孟長珺連一天都活不了,所以處處依賴他,卻又不想付出他想得到的,死,又害怕孟長珺真的發瘋對她的屍體做什麼,進退為難下,她都有些鄙視自己了。
晚上,她又做了噩夢,夢到樹上掛滿了蛇,她抱住樹根拚命喊叫救命,想打蛇的七寸,但是那麼那麼多的蛇,她連睜開眼睛都不敢,接著,那些蛇吐著蛇信子,爬到她脖子上,一點一點地纏緊她的脖子,她呼吸困難,突然崩潰哭叫道:“孟長珺,孟長珺,救命!”
“醒醒,醒醒!”
有人在搖晃她,她害怕地睜開朦朧淚眼,發現自己抱的樹根變成了一條男人的胳膊,扭頭看清是孟長珺的臉,趕忙翻身抱緊他的脖子,拚命朝他懷裏貼,哭得楚楚可憐,全身都在驚懼地顫抖:“孟長珺,救我,樹上好多蛇,好多蛇……”
孟長珺眸色深沉,暗得看不見底,他聽見薑明月在叫他救命,她沒有叫別人,唯獨喊了他的名字,於是放柔了聲音哄她:“你做噩夢了,我們睡在草地上,這裏沒有樹,更沒有蛇,好了,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