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見他朝這邊走,不能裝作沒看見,隻好起身福禮:“衛世子。”
“真巧,在這兒碰見了薑大姑娘。聽說,薑大姑娘是嫦娥下凡?”孟長珺微微勾唇,坐在薑明月方才坐過的石凳上。
隻有這個石凳是擦過的。
薑明月一陣頭皮發麻,尷尬地笑道:“是令弟高看我了,我怎敢與嫦娥相提並論。”
“哦,我以為是你教長城說的呢。”孟長珺不改毒舌本性。
薑明月差點吐血,敢情方才在石橋那邊的一幕也被孟長珺看到了。
孟長珺見她不語,便歎了口氣。
薑明月不知他又抽什麼風,歎氣實在不適合他這樣的人,便道:“我不打擾世子賞月了,這就告退。”
她正要轉身,孟長珺突然開口道:“薑大姑娘不想要……了麼?嗯?”
原來他歎氣是以為她臉皮薄不敢問他要解藥,所以,他以這麼一副施恩的麵孔全她的臉麵。
薑明月顰眉,咬了咬唇,使個眼色讓麵帶疑惑的白龍退下,輕聲問道:“衛世子,我現在不能死。到底怎樣,你才肯給我解藥?”
說到最後一句,她心裏萬分憋屈,因此語氣就帶了點委屈。
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薑明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唉,我倒是想給你解藥,可你不要啊!”孟長珺想起那晚她和她的丫鬟嘲笑他的聲音像烏鴉,他的麵色就不太好看,但薑明月這語氣生生取悅了他,讓他臉色稍霽。
薑明月都想哭了,大家都說孟長珺好色,欺負良家婦女,這話真真一點兒沒錯,她都快招架不住了,想到那個“親我,我給你解藥”的要求,她忍不住氣憤道:“衛世子,你知道名節對女子有多重要,重逾性命,你怎能這般拿我的名節開玩笑!還有,以後莫再跟我二弟弟說些奇怪的話,讓他誤會!”
“他誤會就誤會唄,跟我有什麼關係,而且我讓他傳話是掌握了分寸的,不然我直接告訴他,你在我沐浴時闖入我的浴室,把我全身看光了去……”孟長珺不疼不癢地頓在這裏,接著上下打量了羞憤欲死的薑明月一眼,英挺的劍眉染了一絲輕浮,又說,“至於你的名節,薑大姑娘尚在閨閣,卻惦記著曾經自己責罵過的男子,我卻不知道薑大姑娘如何在乎自己的名節了。”
薑明月莫名其妙,恍然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指的是霍元琪,耐著性子解釋道:“我不是惦記霍公子,而是……”
她該怎麼解釋呢?難道她要說,她給霍元琪使絆子,讓他不能回京享受榮耀麼?
“而是,你跟霍元琪一唱一和,坑害你親妹妹,你表麵對霍元琪不屑一顧,看不起他的出身,但實際上,你跟他早就暗通款曲,盼著他出人頭地,跟他雙宿雙飛。”孟長珺麵色一冷,不無嘲諷地接了她的話。
薑明月揚起巴掌,但最後一絲理智讓她沒敢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