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珺瞟了眼她氣到發顫的手,嘲諷道:“怎麼?被我說中心思,惱羞成怒了?”
關於霍元琪,孟長珺已經提及第三次,薑明月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這個跟他無關的話題和人物。
薑明月瞪他一眼,那揚起的手緩緩落到發間,扶了扶發髻上插的綠雪含芳簪,悶悶地低聲解釋道:“臣女豈敢對世子爺不敬,便是連惱怒也是不敢的。霍公子他,不是好人,當初他受他人指使,意圖裝成勸退匪寇的英雄,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好讓臣女感動,隻是事情沒按照他想象的那樣走罷了。之後,他再次在宮中讒言陷害臣女,意欲毀掉臣女名節,無異於逼臣女去死,世子爺目睹當時景況,可知臣女並未說謊。他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臣女對他有剝皮拆骨之恨,方才臣女與丫鬟所言,其實是……其實是,臣女命人故意讓他吃下寒涼之物。”
她的未盡之言實為難言之隱,畢竟承認一個人渣三番四次想要毀掉自己名節,讓自己嫁給他,這種話不是閨閣女兒該說的。便是這番隱晦的話,薑明月也是在心裏百轉千回,忍著屈辱說的,目的不過是為那顆解藥。
“你想殺他?”孟長珺耐心聽完,睨著眼角看薑明月。
薑明月苦笑,搖搖頭道:“我哪敢殺人,不過是延遲他進京的時間,讓他沒那麼得意罷了。”
“那你知道他這次為西涼大軍建了奇功罷?”孟長珺追問道。
薑明月細密黑長的眼睫毛輕顫了下,垂下眼簾:“嗯,聽父親在信裏提過。”
話到此處,薑明月“關心”霍元琪的目的很明確了,她就是不想讓他借軍功起複、邀寵,即便不能阻止他的飛黃騰達,她也要給他添堵。
總之,他不開心,她才開心。
“你沒騙我?”孟長珺沉默片刻,嘴角露出一抹涼薄的笑意。
“真的沒騙世子爺。”薑明月心中坦蕩,出口的話也是風光霽月。
她想,她連女子的羞恥心都暫時丟了,說出這樣相當於自辱的話,孟長珺怎麼也該相信她了,至於到底是誰指使霍元琪,那就不必說了,家醜不可外揚,就算是對麵的人是看盡她蛇蠍算計的孟長珺,她也沒必要把內宅的醜事講給他聽。
孟長珺冷笑一聲,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嗬,薑大姑娘好膽量,數次對本世子說謊,還次次麵不改色!你這騙人的功底,我當真佩服!”
孟長珺突然暴怒,驀地起身,拽住薑明月的胳膊,把她拉到樹下。
這棵樹上掛滿燈籠,四周圍繞了一圈走馬燈,因此外麵的人被遮擋視線,輕易瞧不見裏麵,但裏麵卻亮如白晝。
薑明月吃了一驚,低喝道:“衛世子!我沒騙你,你放手!”
他那暴怒的模樣兒著實嚇到她了,她到底哪句話惹到他了!
孟長珺把她抵在樹上,連連冷笑:“你說你跟霍元琪毫無關係,隻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你的清白!哦,我倒忘了,還有太子,你的手帕竟會出現在太子手上,你個小騙子,到底騙了我多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