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扶著白龍的手,顫顫巍巍地離開,半途中佯裝暈倒在白龍懷中。
而這場鬧劇並沒有影響皇帝的好心情,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
他瞟了眼怏怏不樂的太子孟長信,存心讓太子的心思轉到旁的姑娘身上,於是讓太子和侄兒孟長珺留下陪伴袁皇後和寧貴妃繼續觀看各家姑娘們的表演,自己則帶領老臣們去了前殿。
臨走時,他拍拍孟長珺的肩膀,調侃似的慈祥笑道:“珺兒,你也不小了,親事該提上日程了。”
寧王妃聞言,臉色略沉,旋即抬頭朝皇帝微笑,表示接到他的旨意了。
孟長珺眸中閃過譏諷,拱手作揖道:“侄兒明白了。恭送皇伯父。”
太子輕輕皺了下鼻子,有些吃味,父皇從來對他不假辭色,對孟長珺卻隨性而又溫和,看見袁皇後也含笑看向孟長珺,似要說什麼,他趕忙搶先一步偎依在袁皇後懷中,笑嘻嘻地說道:“母後,兒臣昨兒得了一隻會念詩的鸚鵡,等晚上兒臣拿給母後瞧瞧新鮮。”
袁皇後眉眼舒展,慈愛地拍拍太子的手:“皇兒真孝順。”
一側的寧貴妃賴在皇後的位置上不下來,聽著那“母子”倆母慈子孝,差點揪爛了錦帕。
孟長珺將眾人神色盡收眼中,頗有些意興闌珊,等太子“示威”夠了,讓出袁皇後,他和袁皇後說了幾句話,便覷空回桂花樹上接著睡覺去了。
袁皇後無奈地搖搖頭,寧王妃莫可奈何道:“娘娘,臣妾一直和王爺商量為世子挑選世子妃,但世子一直不配合。唉,不做後娘,不知後娘的為難啊。”
袁皇後溫柔道:“無妨,珺兒素來獨來獨往慣了,又是個挑剔的,他自有主意。本宮知道你的為難之處,並未怪你,你的苦心本宮也是明白的。”
寧王妃連忙謙虛兩句,說自己這個後娘做得不夠盡心之類,心中卻偷笑道,是你發話說不急,孟長珺這輩子若娶不到老婆,將來沒有子嗣承繼衛親王府香火,那可不是我的錯兒。
眾人熱熱鬧鬧地繼續完成這個賞花宴,曲終人散時,皇帝回轉,當著袁皇後的麵拉著寧貴妃下台階,輕踢在地上跪了兩個時辰的霍元琪,冷漠無情地說道:“你還不出宮,跪在這裏等著挨板子麼?”
“謝陛下不殺之恩。”
霍元琪如蒙大赦,磕了三個頭,兩股戰戰起身,還沒站穩,發麻、發抖的雙腿支撐不住身體,他又跪回原位,本就受傷的膝蓋狠狠磕在漢白玉地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但這點疼,終究不及他將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以及他仕途無望的痛苦。
袁皇後指揮宮人收拾現場,靜靜看了他一瞬,隨口吩咐一個小太監扶霍元琪出宮。
霍元琪感激地抱拳道:“多謝皇後娘娘。”
袁皇後輕點頭,正要別過頭去,豈料,皇帝去而複返,冷冷嘲諷道:“朕沒想到朕的皇後竟然如此寂寞,連這般狼狽的男人都要勾搭!”
忙碌的宮人們紛紛跪地,嚇得大氣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