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孤還有什麼不可說的?寶兒,快告訴孤,難道你不想與孤天長地久?你可是孤的人了,這輩子休想有旁的男人染指你!”太子抬起薑寶珠的下巴,不容她躲避。
薑寶珠莫可奈何道:“是我那姐姐。姐姐是嫡女,我們長房除了父親,便是她一人獨大,她與老太君親近,老太君怕我成為嫡女,分走姐姐的嫡出榮耀,無論如何不鬆口。父親素來孝敬,怕老太君急出個好歹來,隻好暫時擱置下,唉!”
言畢,薑寶珠細細打量太子的神色。
太子蹙眉,隱含怒意,不好直點薑老太君,便怒道:“你這嫡姐心機太深,寶兒,你這般善良美好,豈是她的對手?哼,她如此阻撓,怕是看不上孤這太子的身份罷?”
太子話裏的意思是,薑明月沒把他太子的身份放在眼裏,故意與他作對。
“那倒不是,殿下英明神武,將來是天下至尊,誰敢瞧不起殿下呢?殿下應該有所耳聞,貴妃娘娘有意指婚殿下與姐姐,但殿下卻向我……呃,”薑寶珠嬌羞地掩袖,暈生雙頰,聲音哽咽,“卻向我父親提親,姐姐臉麵無光,自是心中不服。如今想想,倒是我思慮不周,搶了姐姐的姻緣。我,我心中甚是愧對姐姐!”
太子連忙安慰楚楚哭泣的美人兒:“寶兒莫哭,與你無關。當初母妃的確想與你家聯姻,但也沒有說向誰提親。況且,娶妻娶賢,你心地善良,你姐姐卻心胸狹窄,沒有成人之美,你遠勝她多矣!好寶兒,笑一笑,仔細哭壞了眼睛,哭成大花貓!你姐姐那裏,孤自會給她個教訓!”
薑寶珠噗嗤一笑,偎依進太子懷裏,唇角勾起,臉上扯出一抹妖嬈陰森的笑容,語氣卻純真無邪:“畢竟是我姐姐,殿下可要手下留情。”
……
晚上,白英來報告,低聲道:“姑娘,奴婢瞧見霍公子的小廝交給芥末一本書。”
芥末是涼國公的一等大丫鬟,當初能進書房伺候是受了王姨娘的“審查”和推薦,上次八角被賣青樓,王姨娘那院子連番出事,涼國公便將芥末調進淩煙閣。
而原本,王姨娘最高隻能用三等丫鬟的。
薑明月頷首,眼眸輕眯,隨即穩穩地捏著毛筆,揮毫潑墨。
白英在案頭壓了一台頑童戲蜻蜓的白玉鎮紙,偏頭說道:“姑娘今兒的字似乎與平日不同。”
“你能看出字跡不同,足見你平日是用了心的。你說說哪裏不同?”薑明月停筆笑問。
“嗯,感覺鋒利了些,倒像是男子的筆跡。”
薑明月挑眉,接著寫下去,寫完二十張才停筆。
白英細心地把紙張分攤在桌案上晾幹墨跡,薑明月拿了尺子,將多餘的留白部分裁掉,然後把紙張裝訂成詩冊。
她翻閱著詩集,細細品讀,嘴角含笑,白英說的沒錯,她寫的是男子的字跡,而且是霍元琪的。
前世霍玉真為討好父親,央求學霍元琪的字跡,她學會了才教女兒,練了四年,雖然功力不足,但也有九成相似。而現在霍元琪尚且是個二十歲的青年,筆力青澀有餘卻銳氣不足,她這字跡便有了九成九的相似度。
想到霍玉真,薑明月眼眶又濕潤了。
白英察言觀色,忙道:“姑娘,夜晚了,快歇息罷。”
薑明月合上詩冊,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