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楊宗勉尋訪漁夫‘褚老實’,褚講:“宮中常用的是黃河深水鯉魚,淺水龍蝦、鯽魚用量不大。那一日,老漢在柳樹灣捕到三十餘斤鯽魚,挑了十八尾大小適中的送進宮,其餘的賣給了鼓樓街‘大梁酒家’,老漢以全家人性命擔保,老漢送的魚絕無問題!”至此,楊宗勉也覺得案子進入了死胡洞、、、、、、。
晚上,楊宗勉招集齊黃麗、莫飛燕、賀香菱、楊家生苦苦分析線索。齊黃麗道:“相公何不找禦醫問明貓、狗中的是什麼毒質,說不定從中能找出點破綻!”宗勉道:“有道理!家生,速去太醫院請董郎中來‘官使居’問話!”半個時辰後,董太醫請到。楊宗勉客氣地道:“請問太醫,貓、狗中毒後,你的屍體檢驗報告中何以沒有注明中的是何種毒質?”太醫道:“欽差大人明鑒!這不是下官粗心!而是根本沒有驗出貓、狗中的是何毒質。隻知道此毒入腹後會瞬間產生大量熱量,快速燒毀貓、狗的內髒致死。下官行醫四十年,尚未見過此例,是故、、、、、、”
送走了太醫,楊宗勉一人在室內,反複推敲案情,覺得,黃河鯽魚從打撈到禦廚做成應該是沒有毒的;送到靜安宮的膳桌上到貓咪吃掉這段時間內,一直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有機會下毒;問題應該出在傳菜途中、、、、、、可案卷記載,‘四名傳菜太監從禦膳房出來是一路同行,既沒分開,亦沒停留,直達靜安宮、、、、、、’。不對!傳菜人撒了謊!想到這裏,楊宗勉感到似乎找到了案情的突破口。細審傳菜人,果然端鯽魚的太監李福兒在走過林蔭道時,不小心將湯水晃出,曾經放下端菜的‘漆盤’揭開盛魚的盆蓋,搽幹淨溢在盆沿及漆盤裏的魚湯、、、、、、。楊宗勉即令李福帶路到停留處查看,發現林蔭道兩邊栽的都是‘荊花樹’,在微風的吹動下,不時有花粉飄落臉上,突然醒悟,自語道:“原來如此!”
第二天早朝,楊宗勉令齊黃麗牽一條狗在宮門外等,自己上殿奏道:“微臣奉旨勘破貓、狗中毒案,現已告破。魚湯含毒,非是人為,乃是偶然巧合所至!為正視聽,請聖上允許臣當殿證實!”仁宗天子道:“準奏!”於是,楊宗勉將放在宮門外的一盆‘清燉鯽魚’端出,自己當眾吃了半條魚、喝了數口湯。然後,從兜內拿出一包‘荊花粉’撒入湯中少許奏道:“適才,盆中魚、湯、臣已用過,皆無毒。現在已經撒入‘荊花粉’,請聖上看有什麼變化”,禦林軍將狗牽入,喂下盆中魚、湯。少傾,狗悲叫數聲,倒地而亡,其死狀與宮中獵犬死的一模一樣。仁宗驚問何故,楊宗勉奏道:“微臣接旨後,先從人為投毒入手,勘察多日,無破綻可尋。細問傳菜太監得知,曾在林蔭道停留揭開盆蓋搽湯汁,臣查看停留處,發現道兩邊都是荊花樹,當即想起幼時看過的一本‘雜談’書,上麵記載:‘荊花與鯽魚共食之,會使食著肚腹腫漲而亡’。是以破案。仁宗大喜道:“前時,刑部奏報卿‘堪破貢品調包案’朕還以為是偶然為之,現在看來卿確實是一位少年奇才,堪為大用!特封卿為‘大理寺’少卿,官秩三品付。另賜官邸一座,安家費五千兩,三日後上任。”
三日後,楊宗勉按官場慣例先去‘大理寺’正卿府邸拜見主官請訓。見麵才知,現任大理寺正卿的官員乃是自己的科考宗師,現在已提為右丞相的呂蒙正兼任。呂閣老因新任自己副手的楊宗勉是自己的門生,心中高興,破例設宴待客共進午膳。宴上,楊宗勉見呂閣老麵帶不愉之色,不停歎氣,就停杯問道:“恩師麵有不愉之色,是怪學生禮數有虧嗎?”呂相道:“賢契此言謬矣!老夫不敢與寇丞相比賢,自忖還不愧忠臣二字,豈會計較人之禮品多寡!心中憂者蓋因小女月初進山遊獵,不知被何種毒物所咬,傷口久治不愈,今見賢契年少顯赫,觸景傷情爾,豈有它栽!”楊宗勉想了想道:“學生曾蒙好友傳學治療各種毒傷的秘方,隻是,須親看傷口方能定藥量,不知、、、、、、不知令千金的傷、、、、、、方便看不方便、、、、、、”呂閣老看了楊宗勉宗一眼道:“難道不看傷口就不能下藥嗎?”宗勉道:“恩師明鑒,大凡療毒之藥,多係毒物身上提取,謂之‘以毒攻毒’也!學生如知道令千金是何種毒物咬傷,自然無須看視傷口!即可用藥;在不知所中毒性如何的情況下用藥,不是救人,而是害人!學生不敢拿人命作兒戲!謝恩師盛宴,學生告辭了!”“楊少卿留步!老身有話講!”楊宗勉扭頭看時,原來是老夫人出堂。忙施禮道:“師母在上,學生有禮了!”老夫人道:“少卿請稍坐!”轉身對呂閣老道:“老爺!楊少卿乃誠實君子,自古‘疾不諱醫’不如就、、、、、、讓他、、、、、、看一下、、、、、、?”
病人全身被床單蓋著,隻是在傷口處挖了個小洞,盡管如此,楊宗勉還是看出傷口是在病人臀部,這時才覺得自己有點孟浪,隻看了一眼就紅著臉回到客廳對呂丞相道:“傷乃巨毒幼蠍子所咬,毒尚未浸入骨內,尚好治!如再過十日,毒侵入骨膏就沒法治了。此種蠍子如是一年以上的老蠍子咬了人,十二個時辰內沒有對症解藥,必死無疑!”隨從貼身荷包內取出兩粒綠豆大小的藥丸道:“此藥乃學生執友所贈,天下百毒無不能解者!黑色的藥丸口服一半,半個時辰後,病人會嘔吐,吐過後,即擠壓傷處,見到有鮮血流出時,將紅色藥丸壓碎撒在傷處,五日即可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