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耳聽楊延昭呼叫,心中喜不自勝,正準備穿靴下地窖,忽見花園門口有不少人掌燈進來。他鬧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沒理楊延昭的呼叫,迅速隱身暗處觀察。原來,楊金豆將寇準跟蹤郡主之事稟告佘太君。太君知道事已敗露,略一思忖,所性叫醒八千歲、呼延丕顯一起見來延昭。楊延昭尷尬地將眾人接入地窖。佘太君看到寇準的狼狽樣子,取笑道:“昏夜赤腳似鬼行,一氣兩喘暗跟蹤,寇大人辛苦啦!”寇準朗聲一笑道:“與舍生忘死,馳騁沙場的將帥相比乃小巫見大巫爾!倒是無意破了太君的‘詐死計’心中不安而已!”八王道:“老西就少說兩句吧!還是聽楊郡馬談談是正經事!”楊延昭道:“非是延昭懼死,故行此拙計!實在是事不由人!”隨將雲南之事詳細述說一遍,後將聖旨拿出交與八王看。趙德芳看過氣的把桌子一拍道:“趙恒竟敢欺騙本宮!明裏下詔赦免延昭,暗地卻派人另下旨賜死,真是豈有此理!丕顯!速傳本宮口喻:令高君保、鄭印二王明日帶皇封的鞭、錘上殿。本宮要在百官麵前,替先王打死這個小昏君。”寇準道:“千歲息怒!老臣以為此旨有詐!千歲請想:眼下朝廷正在用人之際,楊延昭既沒謀奪聖上的江山,又沒欺辱萬歲的愛妃!他下詔賜死楊延昭的理由何在?就算聖上有你我皆不知的原因,必須致延昭一死,宮中親信太監多不勝數,也沒必要派刑部官員去執行密旨,何況敢留聖旨與楊延昭作證據,這不是掩耳盜鈴、欲蓋彌彰嗎?”八王想了想道:“依你之見該當何處?”寇準道:“此事非同小可!絕不可泄露!千歲待會上朝,以大敵當前急需用人為由,叫聖上下一道:無條件赦免原三關全體將士的聖旨。就說是派人去太行山,招回眾將抗遼。有了這道聖旨,明天即可派楊郡馬暗地去太行山,找回那批人馬整編待命。這道假‘聖旨’從筆跡看乃是他人模仿偽造,絕非聖上親書!不過禦璽確是真印。這說明上書房定有黑手!千歲可以侍機密查。不管能否查出蛛絲馬跡,楊延昭詐死之事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告訴聖上!讓他也難受一段時間吧!自然,任堂惠的大義之舉也隻能等到楊延昭出頭之日再表彰了。楊府呢!繼續辦喪事,任義士的遺體就依楊延昭的名字,埋入楊家老墳,暫受楊家香火祭祀。想來太君無異議罷?”佘太君道:“理當如此!就是永埋楊家墳,世代受香火,也隻是報恩於萬一!老身決無異議!”
次日,楊延昭拿著赦免眾將士無罪的詔書,啟程前往鄧州尋訪焦讚。在鄧州楊延昭打聽出當地有兩個牢營。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他先在城北出錢請當地的小混混打聽,得知,城北牢營關的都是本地輕罪犯人,裏麵也沒有姓焦的人。第二日來到城南,在牢門對過的小酒鋪獨飲。正欲煩店小二幫忙代邀牢營差撥出來飲酒。恰好有一名獄差進來為營中定飯。那差人看到楊延昭驚疑地道:“這位客官可否借一步說話?在下有事相告!”楊延昭看他意似誠懇,就欣然隨出。順店後上山小路行至無人處,那人突然向楊延昭跪下道:“小人沙勇參見楊本官!”延昭忙摻起道:“沙壯士無須多禮!敢問何以認得楊某?”沙勇道:“小人原是三關丙字營二十三哨三小隊的隊正,是個把總銜。本官出事後,嶽將軍移營太行山時,小人不願跟去。來到此地投靠做管營的舅舅龐士謀,在南牢負責采買差事。本官來此是找焦將軍嗎?”延昭道:“正是!你知他在何處嗎?”沙勇道:“知道!說來話長。焦將軍發來時,舅舅念他是抗遼英雄,免了殺威棒,照顧他住單身牢房。小人來後,又求舅舅對他解禁,允許他在牢營內外自由行動。哪知,焦將軍脾氣特不好,多次酒後鬧事,不是毆打管營的小牢子,就是打別的犯人,鬧的舅舅很為難。與小人商議後,造了一份焦讚病死監牢的文檔,轉報上司,與他幹脆消籍,放他出獄自謀生路。小人與他湊了川資,建議他去太行山找嶽將軍。過了一段時間,小人才得知他根本就沒離開鄧州。隻是在城西山上一座叫‘泗洲堂’的破廟裏安身。每日隻是打柴換酒喝,最近小人還去看過他。”楊延昭大喜道:“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沙把總!能否即可引路前往?”沙勇道:“義不容辭!不過請本官在此稍候,容小人去營中打個招呼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