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美父子是如何回來的?
當時,遼軍發動進攻後,潘仁美料到這次太宗叔侄是不死必降,絕無僥幸。自己完全沒有跟著陪葬的必要,隻要能保住父子性命,以後太宗叔侄不管是死,或降,遼郎主要穩坐汴京都離不開他潘家父子。於是不管楊繼業是什麼意見,隻管帶三子一侄,以殺敵為由急跑出行宮院門。韓昌得到彙報聽說潘仁美傍晚拿黃金買路逃生,心中大喜,覺得潘仁美還有大用。命親兵韓五守在院門外,一見潘氏父子跑出,立即將他們領到附近的莊稼地秘密會見韓昌。韓昌安慰數語,即將他們用大鬥蓬掩住頭臉,轉移到大營保護起來。
次日上午,韓昌查明宋太宗已巧計脫險,就馬上會見潘仁美,策劃下一步行動。他先把目前雙方的軍事態勢悉告潘仁美,而後嘻嘻一笑道:“潘太師,貴父子的事本帥已密奏肖太後,太後甚喜,喻示:潘太師如誠助大遼取得中原,事成之日封為‘中原王’代太後管理中原。亦可劃江南為潘家領地,任爾獨立為王與遼和平共處。現在古家坡隻有百餘名小番阻路,爾父子可暫易遼服迷惑他們,進前突然出手,其領隊耶律衲原是有名中郎將,曾經兵圍高懷德至死,因忤逆太後欲斬,本帥要下此人,令在古家坡駐哨。為防其武功高絕,爾等難抵,已讓其密喝‘酥骨散’力同凡夫。你帶其首級回幽,必得太宗信任。回幽做兩件事;除去楊家父子,助捉太宗。今後與你連係之人就是本帥的‘五、經、奎、首’五名管家之首,韓五,此人你已見過。現在你父子就出發吧!”
潘仁美父子在古家坡果然順利地突襲了遼軍哨所,殺死番兵數十名,帶著耶律衲的首級,父子五人皆戰袍破爛,盔斜、發散,混身是血回到幽州。見了太宗、八王跪地奏道:“臣潘仁美在聖上身陷危境時,出外殺敵被困,沒能護衛在萬歲左右、、、、、、臣父子罪該萬死!望萬歲賜罪!”用頭碰地有聲,嘭嘭不止。太宗在危難用人之際,平時最信任的潘家父子竟不知去向,心中確有幾分惱恨。轉危為安到達幽州後,見英勇無敵的楊家八英尚未歸來,曾想,武功遠不如楊氏的潘家父子怕是一個也回不來了。現在看到他父子五人一起跪在麵前,心中是,且驚、且惱、亦奇,細打量發現五人皆是,丟盔卸甲、發散衣破、臉汙如乞、血跡斑斑,潘龍、潘昭瑞更是爛袍褁傷分外狼狽不堪。疑惑的看了八王一眼道:“皇侄意下如何?”八千歲對潘氏父子金沙灘的異常表現也有疑,正想查問趁機奏道:“金沙灘兵凶戰危,形勢瞬息萬變,混亂異常,人人生死於彈指之間,潘太師父子既異隱、異現,想來必有異遇!萬歲理應聽辨而後論”。太宗道:“準奏”。潘仁美奏道:“金沙灘夜聞驚變,臣自忖藝不如楊公,將護駕重擔委托楊家父子,臣則率子舍命殺出,欲接應援軍殲敵救駕。哪知夜與敵戰,方向不明,殺到天明,才知南轅北轍,與子侄潛入山崗樹叢,恨己誤了救駕大事,幾欲自刎謝罪,被兒輩攔住、、、、、、。後見遼兵四麵圍土城不攻,呼延讚援軍也未至,臣百思不得其解。傍晚遼大軍不知何故北撤,臣父子深夜潛入土城,見已無一活人,不敢舉火,生食馬肉充饑。黎明悄悄南歸,路經古家坡,見有遼軍駐防,臣父子突襲衝殺,遇遼將耶律衲阻路,臣知此賊乃昔日殺高王爺的逆魁,與諸子同仇敵愾圍而殺之,斬首而回,請萬歲驗之!”一席巧舌如簧,繪聲繪色的演說,聽得太宗如臨其境,深信不疑,道:“如此說來,潘愛卿辛苦啦!賊將首級醃製存放,班師回京送與高府做祭物,且下去更衣歇息吧!”八千歲將信將疑,見聖喻已下,也不便再言,是故潘賊得以蒙混過關。
宋太宗君臣一離開幽州,潘仁美就急招狗頭軍師黃龍商議對策。黃龍道:“太宗已班師回汴京,活捉雲雲之想已成泡影,韓昌也怨你老不得。父親若想對他有以交代,可先設計除去楊家父子,讓出幽州歸遼,我軍退守三關,靜觀其變。不知大人以為然否?”潘賊道:“說的輕巧!做起談何容易!呼延讚做監軍,時時護著楊家,老夫丟了幽州如何向太宗交代?那趙德芳是楊延昭的禦大舅哥,他本來在金沙灘問題上就對老夫有疑,隱而不發者,非諒解,蓋因無據也!坑其妹夫,失陷幽州,事驚朝野,屆時老夫又不在朝中,他必然鼓動太宗治老夫之罪,即使昏君看你妹之麵不降死罪,罷官離朝永不再用是最輕的處罰!這,你小子想過嗎?”
黃龍微微微微一笑道:“大人的邏輯是按官場正常秩序推理,得出的結論也是必然的,後果是可怕的!如果我們將草包監軍呼延讚調離軍中,把計謀通知韓昌配合,將楊繼業父子陷死,而後在軍中宣布楊家父子投敵,至使幽州不保,趙德芳見到你的奏章,如何治你之罪?在大家都是無憑無據的奏章麵前,太宗能不信自己的嶽父,去信別人嗎?”“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潘仁美大笑連聲道:“你小子真不愧是老夫的小諸葛!他日老夫為王,閣老丞相非你莫屬!”
次日,老賊單獨對呼延讚道:“現在軍中缺糧草,兩次運糧都被太行山匪徒截去,老夫如派楊副帥去,有大材小用之嫌,故請監軍代理旬月大帥,老夫親去相州押糧草。”呼延讚信以為真忙道:“押糧本王去!本監軍不在軍中你不得私自開兵!”老賊道:“那是自然!難道老夫不懂大宋律嗎?”
支走了呼延讚後,潘仁美升帳對楊延昭、楊延嗣道:“為防遼軍突襲幽州,令二位將軍帶五千精兵駐紮盧溝橋,作為大軍前哨,責任重大不可玩忽職守!”兄弟二人得令出帳對父親道:“兒輩奉令駐防盧溝橋,父親一人在營,要諸事小心,在呼延監軍未回大營之前,如有不測令親兵報信”令公道:“放心前去,料亦無妨!”
一日晚,楊令公一人獨自在帳想起八個嬌兒如今隻剩兩個,雖是為國捐軀,日後回京向夫人及眾兒媳也不好交代,心中煩悶就叫親兵小隊長王聰陪著喝了幾杯,爾後早寢。半夜被鼓聲驚醒,詢問王聰得知是潘元帥升帳。心中大吃一驚,知道軍中誤卯非同小可,急急趕到帥帳已是點過二卯。潘仁美奸笑著對令公道:“你我雖是正副元帥,軍規不能廢,連誤二卯應重責八十軍棍,你若大年紀減半可矣!來呀!用刑!”諸將在睡前皆被告知夜有行動,故無誤卯者,獨令公誤,皆莫名驚異。後見行刑軍士才打了二十杖,楊令公即皮破肉爛,皆驚呆矣!宋時軍棍刑杖,皆退褲、光腚伏凳挨棍。行刑者賣關則棍高舉輕落,雖皮腫如發麵,無內傷,兩日可愈。刑者若受命害人,則杖杖重落,受刑者死不遠矣!令公今日受此極刑,命已危在瞬間,觀者諸將除潘氏一族無動於衷,餘者皆奮然不平,相顧跪倒請潘仁美留情,潘懼軍心浮動,下令止刑。且假悻悻親扶令公起曰:“軍規如此,令公素知,老夫慚愧多多。寅夜升帳蓋因糧草故,探子報遼屯糧於陳家穀內,守兵甚微,本欲請令公帶軍搶糧草,現在傷棍奈何?”令公道:“糧草乃軍中命脈,關係者大,末將怎能因刑傷而誤大事!”潘大喜道:“如此令將軍領五千精兵前去!吾另有後援,不得有誤!”“得令!”
楊令公出帳點兵方知有詐,軍政司派的五千人竟均是楊家軍中老弱者。然令已下,不得已領著出發。行至半路突遇大批伏兵,有遼將五人圍殺令公悍不退,楊令公抖神威,忍棍傷,連劈死三將。餘則心懼,然遼兵眾多,悍不畏死,前仆後繼、蟻聚浪湧,殺不勝殺,眼看突圍無望。忽見遼陣角大亂,有兩支兵東西破圍而入,令公以為援軍趕到,合兵出圍方知是楊延昭、楊延嗣來救。
先是,二人在盧溝橋駐防,得王聰密報老爺帶傷出兵,被圍陳家穀前亂草墳。二人急領一千兵救援,到時已探知是韓昌親帥勁旅在此,於是奮身殺入,昌不出麵餘將皆不抵二人勇,令公圍隨解。令公顧二子曰:“雖解父圍,兒等亦犯‘擅離防地’之罪!為今之計隻有助父奪回敵糧草將功補過。”父子三人追殺到陳家穀內屯糧草處,見皆是空倉,已知中計,急令退軍時,穀口已被堵死。楊令公長歎一聲道:“遼軍虛設糧草誘敵,亂草墳伏重兵圍殺,不到半個時辰即封死穀口,種種跡象表明,宋軍中有通敵之人,且早已予謀,意在困死我父子三人而後快。事已至此,速將軍中口糧集中統一分配,為父深入穀中了解地形,估計幽州援軍就要到了。隻要撤除穀口亂石,我們就能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