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臉大媽搖頭道：“以前是有的，現在不行了，館子太小，滿足不了大家的需求，隻好從快特辦。”
“你，你什麼意思？”
“小夥子，你難道沒看到外麵站那麼多人？”
“看到了。”
“那些都是死人的家屬。我們這個殯儀館修建的較早，容納能力有限，可偏偏又是龍圖市唯一一個火葬場，自從帝都禁止私自開山土葬後，館裏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到現在，一天能送來上百具屍體，這麼多屍體，如果一個個都‘頭三忌日’，那館裏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麻臉大媽說完，瞥了瞥他的反應，繼續道：“我們這館子設計當初一天處理屍體的能力定在三十人。近幾年都是在超負荷運轉，為此，還特意加裝了兩個焚屍爐。所以一切複雜的程序，能刪就刪，能簡就簡，按領導的要求是盡量做到當天送來，當天就能火化掉。”
聽到這裏，鴻天書的臉色已然難看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數秒後，他仿佛突然看到黑暗中的一絲曙光，忙急聲問道：“那停屍間呢，停屍間有沒有停放屍體。”
瞧他滿臉緊張的神情，麻臉大媽用一種近乎可憐的眼神看他道：“停屍間是有一些沒處理的屍體，不過停屍間空位緊缺，資源有限，隨著供不應求加劇，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普通人不可能承受地起。按現在的停屍費收費標準，停一日，收五千，裝冰櫃的，額外加收兩千。你要是覺得家裏有這個經濟基礎，大可以去停屍間找找看。”
“多謝…”稱謝一聲，鴻天書稍稍鬆了口氣，他不相信父母會把自己的屍體草草火化掉，多停幾天，費不了幾個錢，自己的身體很有可能就在停屍間躺著。
“謝我做什麼，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停屍間守衛森嚴，外人不能直接進去，需要得到值班主任的同意才行。”
“為什麼？”
“還用問為什麼，你也不想想，能在停屍間躺著的，哪一個不是家裏非富即貴，人死後，身前戴著那些首飾項鏈之類的家屬不願剝奪，也就跟著送過來了。有些人就專門盯準死人身上的財物。過去幾年，停屍間失竊現象嚴重，家屬發現屍體被人動過後，一般鬧得挺凶。最後不得已，館長安排了大批的安保力量，失竊現象才得以緩解。”
鴻天書沉默，剛才逛的時候，確實有一處走道把守森嚴，他一靠近，就被人用警棍攔了下來。看來，停屍間就在走道的裏麵。
一旁，麻臉大媽有點懷疑地看著他：“小夥子，你找我打聽，不會也想去裏麵摸幾把吧，我勸你還是死心好了，像你這樣借著看親人最後一眼的伎倆，別人早試過了，沒有一個管用。”
“我要怎樣能獲準進去？”鴻天書心中一沉問道。
“你如果真是停屍間裏死者的家屬，建議先拿出身份證明，再準備一筆好處費，值班主任驗過之後，會派專人和你一起過去。”
“謝了。”話完，鴻天書辭別了麻臉大媽，小步走開，按剛才走過的記憶，往辦公室的方向而去。
五分鍾後，一個禿頂男子從轉椅上轉過身來，不耐煩道：“小子，沒看見我正忙著嗎？有什麼事等會再說。”
鴻天書悍然看了眼禿頂男子身後的電腦，頓時睜大了雙目，顯示器上一張不堪入目的****圖像赫然醒目。禿頂男子看他這副表情，絲毫不為所動，冷冷道：“少見多怪，一張野雞的圖片有什麼好看的？”
“你就是值班主任？”許久，鴻天書將目光移到禿頂男子臉上，小心地問。
“不錯，正是本官不假。”
“本官？”鴻天書微微皺眉，他雖知華夏帝國官僚風氣盛行，享樂主義，奢靡主義無處不在。但一個小小的主任也敢自稱本官，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心是這麼想著，鴻天書理了理思緒，直奔主題說：“我想看看四天前送來的屍體名單，主任能不能行個方便。”
“叫大人。”禿頂男子臉色一板，無比嚴肅地說道。
“是，主任。”
“叫大人。”禿頂男子臉色一沉，再一次嚴肅糾正道。
“是，主任。”
“叫大人！”禿頂男子‘騰’地一下從轉椅上站起，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十分貝。
“是，主…大人。”鴻天書臉色烏黑，違心叫了一聲‘大人’，短短幾秒鍾下來，心中已將這個禿頂男子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嗯…”禿頂男子滿意地坐下，一個‘嗯’後麵拖了老長的音。許久才說：“屍體名單是國家機密，本官為官清廉，按理來說是不能泄露給外人，但看你這麼識相的份上，也不是不能通融，這個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