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懊惱著,門外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徐福和一個身材高大,有著強健體魄,豪邁不羈的彪形大漢撩開門簾走了近來,幾秒鍾,等到眼睛可以適應帳內的黑暗,看見柳韻和鈴鐺安然無恙的坐在眼前,兩人緊張的心情才放鬆了下來。
轉過身叫身後的人的將油燈點上,帳內一亮,已可看清全貌。
柳韻和鈴鐺坐在帳子中間的褥子上,身著單衣,頭發未梳的披在腦後。門口站著徐福和那個大漢,兩人都有些狼狽,衣服上滿是灰塵,頭發有些淩亂,徐福左手手臂上還受了傷,鮮血粘滿衣袖,不過用布條捆著,應該是做了一些臨時處理。
“卑職該死,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大漢一頭跪倒在地上,口裏說著每次皇帝遇刺的時候的標準用語。
柳韻記得這個人叫邵讓,是這次求取仙藥的護衛首領,是個心思細膩,辦事認真的人,經常看見入了夜之後他和他的那些個護衛兄弟們,坐在營地中間的篝火旁吹牛談笑,很得這次東行眾人的人心。
“我沒事,不知道有沒有人傷亡,孩子們還好嗎?”
邵讓眼中閃過一抹感動,自古以來,皇家之人都是高高在上,尤其是那些住在深宮之中,不知人間疾苦的皇子公主們更是如此,但是眼前這個公主,不但沒有責備,沒有生氣,還能夠在遇刺之後這麼鎮定的詢問他人安危,比起許多男子來說都要了得。
“多謝公主關心,沒有人員傷亡,隻是有些兄弟受了點輕傷。童子們也都無恙。”
“哦,那就好,刺客大概有多少人?”
“十人左右,各個武功高強。”
“你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嗎?”
“這……屬下該死,刺客突然出現,突然撤退,我等措不急手,因此並未抓到活口,請公主恕罪。”
原來那名闖入帳中的男子臨走前的口哨聲就是撤退的信號,敖旭那個木頭,他……柳韻目光迷離,又突然想起自己眼前正跪了一個人,急忙將思緒導正,雪白的肌膚上抹上了一抹紅暈。
眼前佳人衣衫單薄,烏黑亮麗的頭發隨意披散在身後,雙腿並膝而坐,雙手輕輕放在右腿上,身子微傾,顯得慵懶至極,臉上的那一抹紅暈,又增添了一絲嫵媚與妖嬈。門口一站一跪的兩人心跳加速,邵讓急忙將頭低下,不敢再看。徐福右手握拳,放在嘴前輕咳了一聲,也將腦袋轉到了一邊。
“好了,不用左一句該死,右一句恕罪,邵護衛辛苦了,下去將受傷的人好好安頓下,明日我們就先不走了,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日,後天再起程。”
“謝公主,屬下這就出去,不過……屬下有事不知當不當講……”邵讓起身告退,突然想起什麼般,又折了回來。
“但說無妨。”
“屬下之前與他們交手,雖然每人都身穿黑衣,麵蒙黑布,但是看他們的身形高大,手持奇兵,露在外麵的眼珠是藍色的。我想……可能是北方的蠻族。”
“北方蠻族?那就是匈奴了,看來之前那人沒有騙我。”柳韻低語道。藍色眼珠?心中莞爾一笑,原來……秦朝的時候就有“老外”了。
“好了,你們下去吧,我知道了。”看兩人形態有些疲憊,便讓兩人先出去休息,轉念一想,急忙說道:“徐方士你等下。”徐福腦袋聰明,這種用腦的事情叫他一起,總比自己亂猜要好。
徐福身子側開,讓邵讓方便出去,等到門簾放下,才躬身叩見,“不知公主有什麼吩咐?”
“徐方士辛苦了,傷口沒有什麼大礙吧?快坐到旁邊休息。”
“謝謝公主關心,還好,一會出去抹點傷藥就可以了。”也許是之前激戰有些勞累,在加上傷口流血過多,徐福沒有客氣的在旁邊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雙手平舉到胸前,深吸一口氣,緩緩將雙目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