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齊冕不通軍事,但又想將兵權牢牢捏在手裏,可是這靖北王安氏一族數代守衛北疆,立在軍功無數,一向是大魏軍神,而那些以軍功起家的勳貴之家,想讓子弟建功立業時也多選擇去靖北王麾下聽用,所以除了沿江的原昭南軍,就是西路和東路駐軍將領中也有許多出自靖北一係。也是因為這樣,安氏才會被景帝所忌。
安風雷在禁軍不過是擔個虛名罷了,那有什麼實權?不過司徒遠山也不想說破,靜靜的望著鎏金狻猊紋青銅爐中若無似無的白煙,“早些年皇上讓冠軍侯、威遠伯幾家的兒子去靖北王爺麾下曆練,如是現在還不能大用,那還不如直接叫回來讓他們守著老婆孩子熱坑頭呢!”
“你是說,”景帝眉頭一動,有些明白司徒遠山的意思,但又實在覺得把大內的安危交在靖北王府手裏不太放心,“彭湃自幼跟著忠勇侯長大的。”
“臣也是和忠勇侯一起長大的,”司徒遠山冷冷一笑,“皇上將靖北王府的人放在自己身邊,看誰還敢說您容不下個靖北王?將彭湃調回京城,給他娶妻生子,如果靖北王真有什麼差遣,他能不顧忌自己的妻子兒女?人心是最難測的,也是最易變的。”
景帝點點頭,在他印象裏彭湃是個隻知打仗不懂政治的將才,他相信假以時日自己能夠收服他,而且飛雲騎如果真的用自己的人當統帥,進而陸續控製靖北軍,那自己就可高枕無憂了。
“眼下北方羌胡肯定已經又來劫掠,剛好可以讓那幾家的小子試試刀,左右有靖北王盯著,也闖不出大禍來。”司徒遠山鳳眼微眯,麵上也沒有了以往的漫不經心。
景帝對自己這個小舅子的態度很滿意,又想到他雖未出仕卻以經商為由這些年沒少給自己的內庫賺錢,而皇後馬上就要臨產,便笑道,“你現在隻是二等侯,等過了年就給你升一等侯。”
說完表情有些黯然,“當初如果沒有嶽父,朕如今也不過是個閑王,將來皇後能產下太子,國公還是要給你們司徒家的。”
司徒遠山怎麼還能坐的住,起身叩拜道,“皇上受命與天,就算沒有父親,這天下也會是皇上的,皇上自登基以來對家父的多次追封,遠山平日隻會仰仗皇上和皇後的寵愛,對朝堂無所助益,若皇上再額外加恩,恐群臣不服。”
“快起來吧,”景帝對司徒遠山的忠心和馴服很是得意,氣度雍容的一笑,“你什麼時候怕過群臣?!”
“你堂叔不日就要升任了吏部尚書了,你不要再像以前一樣和他見麵就吵,讓你姐姐不痛快,”景帝開始說家事。
司徒遠山聽到自己那個堂叔,立馬一臉不滿,撇嘴道,“人家現在是族長,我怎麼敢跟他吵?隻求他以後看到我隻當沒看見就謝天謝地了!”
司徒家也是百年大族,族中子弟出仕者頗多,司徒遠山的父親司徒淵被刺身亡後,其堂弟司徒宏接任了族長,司徒宏極似堂兄,為人耿直無私,自然對自己這個紈絝的侄子沒有好臉色,但又覺得自己對司徒遠山負有教導之責,時不時把他叫到府裏訓戒一番,而司徒遠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言談之間多有頂撞,時間長了,居然漸漸沒了來往,隻是司徒朗月每每想起就要長籲短歎一番。
顧紫煙的肖像很快就畫成了,其間顧紫煙並沒有來看過,不過梅西的心思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也沒有在意。
李婉將墨綠色龜背如意團花紋的皮袍攤在酸枝木雕花大床上,腳下的鎏銀飛花暖爐融融的冒著馥鬱的木樨香氣,自從自己回絕了丈夫想將春喬收入房中的暗示,方子玉這兩天都借口刻苦攻讀沒有到她這兒來,李婉也不以為意,隻是每日把錢琳兒請過來敘話,皮袍已經做好兩天,她也沒有請他來試,不過,李婉冷冷的看著那灰鼠皮裏子的錦袍,想起方子玉那張令人生厭的臉,這個成日恥笑城中豪門貴介錦衣輕裘不知民間疾苦的才子,居然為了能盡快穿上這裘皮袍子,已經不隻一次指責杜鵑和畫眉太懶,手工太慢,讓他在大冷天縮手縮腳無法安心讀書。
“也不知道咱們小姐未嫁進方家之前姑爺是怎麼過來的?居然還考上了功名!”杜鵑無人時笑的陰陽怪氣。
見方子玉和錢琳兒一起進來,李婉不動聲色的招呼錢琳兒坐下,與方子玉行了禮便叫杜鵑上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