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披頭散發,滿臉塵土,惡狠狠地對視著,胸脯劇烈起伏。

蕭大山看著兩人,眉頭擰成了個“川”字,皺眉道:“你們兩個,大庭廣眾之下,在打什麼?”

徐婆子胸脯劇烈起伏,惡狠狠地瞪了牙婆子一眼,然後轉頭衝著蕭大山哭訴起來,臉上的橫肉隨著激動的情緒抖個不停:“蕭大山,你是不知道啊,這個牙婆子黑心肝呐!我拉扯這孩子長大多不容易,現在家裏實在養不起了,想給她找個好人家。”

她抹了一把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接著說道:“可這牙婆子卻想二兩銀子買走這丫頭!二兩銀子,她也說得出口!這孩子雖說現在瘦,可模樣周正,又聽話,隻要給她吃飽飯,以後肯定能出落得標致。我打聽過了,別家賣孩子,像我家小丫頭這樣的,沒個五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她倒好,三兩銀子就想把人帶走,這不是欺負人是啥?”

牙婆子一聽,立刻跳了起來,雙手叉腰,尖著嗓子反駁:“徐婆子,你可別在這兒裝可憐!這孩子啥情況你自己不清楚?瘦得皮包骨頭,還帶著傷,我收回去指不定得花多少銀子治傷調養呢。要是養不好,砸在我手裏,我找誰哭去?我出三兩銀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徐婆子氣得渾身發抖,伸出一隻手,指著牙婆子的鼻子罵道:“你個沒良心的,就會說風涼話!我養這孩子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少於五兩你休想帶走這小丫頭。”

蕭大山聽著兩人的話,氣得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他狠狠瞪了一眼牙婆子和徐婆子,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你們倆還知道什麼叫良心嗎?竟然把孩子當成待價而沽的貨物。”

徐婆子惱了,脖子一梗,臉上的橫肉抖得愈發厲害,衝著蕭大山喊道:“蕭大山,你少在這兒當好人!這是我自家的事,輪得到你多管閑事?我養這孩子這麼多年,現在實在沒辦法了才想把她賣了找個好歸宿。”

牙婆子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搭腔:“就是,蕭大山,你一個瘸子,自己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還來當好人管別人的閑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蕭大山聽著兩人的話,臉色愈發陰沉,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聲音低沉卻堅定:“今天這事兒,我還就管定了!”說罷,他艱難地彎下腰,從懷中掏出一個破舊的荷包,裏麵裝著他們家全部家當五兩銀子。

他將銀子遞到徐婆子麵前,目光如炬,直視著她的眼睛:“徐婆子,這裏有五兩銀子,我買這孩子了。”

徐婆子看著蕭大山遞過來的錢,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橫肉迅速抖動,咧開嘴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開心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裏的貪婪與急切幾乎不加掩飾。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銀子,動作快得差點把蕭大山手中的荷包扯落。

“哎呀,蕭大山,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嘛!”徐婆子一邊說著,一邊把銀子緊緊攥在手裏,反複摩挲,仿佛生怕這到手的錢會飛走。“我就知道你是個實誠人,還是你爽快!”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褶皺更深了,全然沒了剛才哭訴時的可憐模樣。

牙婆子見狀,冷哼一聲,小聲嘀咕:“哼,有錢沒處花,買個累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