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拿著一張正麵白潔幹淨的撲克牌,四處搜索。當卡牌到到達某個正確的地方就會有一種微弱的感應,然後將卡片放在感應體上,卡片上就會顯現出線索的內容,尤迪安是這麼告訴維的。有人會運氣好,在進入大廳的第一秒就知道線索內容,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越早知道越好,因為容易被其他窺視到。當然如果一個晚上你都沒有找到線索,那就更不好了。
維皺著眉頭穿過這個讓人壓抑的走廊,在每一個轉彎寬窄,都會發生變化,好幾次他都要撞到牆了,要麼豁然開闊,要麼狹窄得隻能讓人側身通過。走廊的光線也並不好,照明的燈被隨意地掛在頭頂、放在地上,或者埋在牆和牆的間隙裏,隻透出幽幽的綠光。牆上的壁畫也稱不上裝飾,更像是小孩隨手留上的塗鴉,怪異而失衡,荒誕且恐怖。當維終於走出了迷宮般蜿蜒的走廊之後,眼前是兩排形狀大小一致的房間,說是房間更像牢房,窄小的門,沒有窗戶。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材質了,每一間房子都是由同一種材質建造而成。從近向遠處望去,玻璃、大理石、白銀、白金……
卡片上在右手邊的純白金製成的房間發出微弱的光芒,像是水潭反射出的月光。維站在門前,他嗅到裏麵飄散出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氣味,那是酒精和鮮血纏繞在一起瘋狂的味道。維推了推門,它鎖得很緊。他貼在門口傾聽,裏麵有六個人,四個男人,一個男孩還有一個女孩。男人們在笑,女孩在哭,而男孩呼吸平穩自然。卡片上的光在女孩每一滴淚中變得稀薄,維想了想取出一把細小的刀,這是霍爾德爾送他的,說是****。他將刀尖插進鎖孔,動作出奇得慢。就在他快打開鎖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敞胸露背的男人站在那看著他,臉上由凶惡變成了驚奇。他身後是同樣**上身的男人,扭曲的臉上帶著迷離的醉意。那個男孩坐在一把白金製作的靠椅上,手裏拿著一本書,安靜得不動聲色。看到那張臉,維認出來是——剛才出現在大廳的年輕的領域強者。
“你是誰?”開門的人不耐煩地問。再沒有得到回答之後,男人又打量了他一會,隻把他當作一個誤打誤撞的蒼蠅,維看起來太弱了,都讓人提高不了警惕。“出口在那邊,”他隨手一指遠處幽黑的地方。
“我是來找線索的,”維說,“好像就在這裏。”
這話一出,另外三個男人的目光也轉了過來,緩緩地走了過來,臉上迷蒙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練到和表情融為一體的冷酷無情。他們走了過來將圍了起來,截斷了他的退路。四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白色的牙齒保養得極好,不是富足的王族,就是地位很高的軍官。“那你進來找找吧。”那個男人說。
他一拉將維拉了進來,隨後維身後的門轟然關閉,同時另一個左邊的男人動作不大地用腳踢向維的膝蓋。維躲閃不及被踢到失去了平衡,然後被兩人像三明治裏的餡一樣死死夾住。在他身前的男人猛然一拳照著維的麵頰打過去,簡單而直接。維像一個雜技演員一樣,跳起,在兩人的包夾中完成了躲避和後翻以及踢腿的動作,右腳毫無偏差地踢到那人的喉嚨,他的喉嚨發出一聲脆響,不可挽回地錯位。他的同伴驚訝地看著維,看著倒在遠處的同伴,驚訝變成憤怒,男人難以置信地看著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顏色極深的紫色瞳孔,淡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將白色的牙齒露出來,那個笑容,是食人猛獸才有的滿足。
三個男人動了起來,像一隻隻猛獸撲了過來,攜帶著可怕的憤怒。他們的動作冷靜而明確,配合得天衣無縫,手中有亮晶晶的光,那是能夠殺人的爪子。維輕巧地跳到中央的桌子上,手中的小刀變成一把鋒利的長劍,泛出清涼的光流動著和維的眼中的光芒合為一體。就在這時候,在一旁專心看書的男孩把書“砰”地一合,他站起來,語調中帶著一絲惋惜,那不是損失了一個同伴、一個朋友、一個可以信賴的人的惋惜,那是丟掉了一件兵器、一樣貴重的首飾的惋惜和不舍。
他說:“希望維哥哥能手下留情,我就這麼幾個人,都死了就不能參加比賽了。”
三人中兩個都楞了一下,不明白首席的意思。隻有開門的那個男人明白了,他的汗如雨一般從背後劃落。三個人從維身邊交錯地劃過去,毫無死角,可是維連眼睛都沒有眨,流露的光由冷漠變成仁慈。他不明白這個男孩為什麼知道站在哪個位置不會被殺而且還能殺人,也很慶幸自己沒有多餘的動作,否則他們就會和上一個夥伴一樣,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維看著男孩:“我本來不想打擾你們的,但是我的線索就在那個女孩身上。”
男孩揚著嘴角,眼中的目光卻沒有那麼柔和,“這可不行,她是我用來犒賞我的下屬的。不如等他們做完了,再交還給你,好不好?他笑得稀疏平常,站在邊上的男人卻笑了起來,笑聲猥褻而短促
維搖了搖頭:“不行,必須現在就給我。”
“那是沒得談了,”男孩說,“不過你能帶著一個累贅安全離開麼?”他的目光裏有著黑色的邪惡和灰色的戲謔,那不該是一個十四歲男孩有的目光。
“要打架麼?”維擋在女孩麵前,維旋轉著長劍,刀光像跳躍的精靈一般在房間舞蹈。女孩衣服像布條一樣掛在身上,眼光中羞澀和感激、畏懼和驚奇相互滲透著,慌忙地躲在維的身後。
“好吧,你們可以走了。”男孩沉思了幾秒,他額頭上的花紋由一朵綻放成了兩朵。
當他們小心翼翼地出了門,“我們很快再見麵的,到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少年說,“對了,代我恩都奇向吉爾伽美什老師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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