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的開端(1 / 3)

一天後,夜幕低垂,赫斯迪燈火通明宛如白晝。街上的人,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都帶著一種與眾不同的精致。街道兩邊的房子像積木一樣堆積在一起,鬆木和白岩砌成的房屋大小不一擁擠在一起,門窗意外統一地緊閉著,這種反差讓人感到一絲壓抑。

“想必那些普通人也知道那些流言了。”吉爾伽美什說。

“什麼流言?”蓋茨問。

“傳說所有被選作起點的城市,比賽開始第二天就變成死城了。”

“是真的麼?”蓋茨用求助的目光看著維,維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蓋茨似乎看到了答案,情緒低落了下去。

“吃麼?”白夜遞過來一個花朵一樣的棉花糖,笑眯眯地問。

“謝謝。”蓋茨接過棉花糖,眼神中充滿了感謝。

街上的人很多。魁梧的野蠻人、穿著佩戴有魔法師徽章的精細長袍的魔法師、坐在戰馬上的騎士以及和維他們一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願暴露身份的人……海水一樣的人潮緩慢而平緩地向前延展,大家都很安靜,臉上卻是藏不住的興奮與狂熱。

等維他們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廣場已經是黑壓壓得布滿了參加虹橋之路的能力者,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凝視著上方。

在那廣場中央的上空,懸浮著一個巨大的建築。金碧輝煌的外牆是由一整塊一整塊大理石拚接而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扇圓形拱門,高聳的門框上麵是用古精靈語書寫的各自大門的名字。透過那絢麗多彩的霧靄中可以依稀窺見到宮殿的一角,便讓人有一種感覺,那是第一次看到大海,第一次看到雪落漫天,第一次攀上山巔鳥瞰大地。

“好漂亮呀。”蓋茨不由地讚歎。

“那就是彩虹之橋的起點——空中花園。”一個風鈴般的聲音從他們身邊響起,白夜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她望了過去,一個黑發黑眸的男子身姿優雅地站在蓋茨的邊上。

“你好,白夜殿下、墮落詩人、維先生,”他看了看身邊的蓋茨,然後說,“還有這個可愛的弑神者。”

“你是誰?”維眼神一冷,他看著眼前這個讓他覺得危險的一級修煉者。

“恕我無禮,忘了自我介紹。”他笑了笑,“洛基陛下讓我來代替還在養傷的霍爾德爾殿下幫助你們贏得鑰匙的,在下尤迪安,一個神術者。”

遠處的教堂響起了厚重的鍾聲。隨著鍾聲響起的還有悠遠的女音,洪亮如同另一個被敲響的大鍾。

“狂歡之鍾已響徹西拉普蘭德,以諸神之名,二百二十四個星辰為證,神諭者在此年此殿此夜宣布,虹橋之路,破陣開幕。”

“隻有二百二十四個名額麼?”尤迪安露出一個有趣的笑容。

“什麼意思?”維問。

“就是隻有二百二十四個隊伍能拿到參賽的資格,”尤迪安解釋,“我們也快點上去吧。”

就在談話之間,已經有不少人走進打開的巨大圓形拱門。更多的人還在下麵,戰鬥也已經打響,相比能夠輕易躍上離地三十多米高的實力派或者擁有飛行坐騎的幸運派來說,其他人隻能靠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兩個一次最多承載五個人的傳送台上去,而這裏已成為血腥的戰場。

瘋狂的人們廝殺在一起,絢爛的魔法和兵刃相交的碰撞聲,把傳送台變成了舞台,高歌死亡、讚美殺戮。

尤迪安看著房頂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熱鬧的維他們,不解地問:“不上去麼?”

“不急,先看一會,”維說,“現在去太危險。”

“說不定等會名額就滿了。”

“能直接上去的都上去了,傳送台還在工作就說明還有名額。”

維看了看蓋茨和白夜,然後回過頭問:“你有辦法帶著她們安全地飛上去麼?”

尤迪安揚起頭,他看到不時有試圖飛上去的人被擊落,明智地說了實話,“沒有。”

“我也沒有,那就等一會吧。”說完,維咬了一口手中的醬豬肘。

尤迪安也合群地跳了上去,然後從維的布袋裏拿出另一個醬豬肘吃起來。

在吃掉第三個醬豬肘後。

“尤迪安,你有能力保護蓋茨吧?”維嘴裏叼著豬肘,吐詞模糊地問。

“嗯。”

“那抱著他,走了。”說完維衝了出去,像一隻捕食的獵豹。白夜像一陣白光,緊隨其後。

“等等我。”尤迪安抱起蓋茨也衝了出去,不過和前麵兩個人的速度比起來就太慘不忍睹了。尤迪安看著越來越遠的他們,對蓋茨說:“你該減肥了。”

“……”

陷在血雨腥風的絞肉機中的人們就看到三道人影像流星一樣劃過,明豔璀璨,直到他們登上傳送台揮手向他們告別時,他們才驚醒過來,隻不過再想到攻擊為時已晚。

乳白色的漢白玉製成的地板像極地的冰層一樣厚厚地覆蓋在地麵,巴洛克風格的走廊穹頂鑲嵌著天河星辰般的琉璃。漂亮的噴泉雕塑不停地旋轉,水流像女孩裙帶上的飄帶一樣柔軟。清水灑在花圃裏,讓含苞的花朵盛放,月季、矢車菊、芙蓉、玉蝶梅、香堇……通向大廳的門口站著兩個裝束一樣的女孩,她們的眼睛都很狹長,一隻純金色,一隻寶藍色。

“請問你們是一個隊的麼?”

“嗯。”

“請問你們的隊名是什麼?”

“極地。”維想了一會說。

“首席是您麼?”

“首席是什麼意思?”維低聲地問尤迪安。

“就是隊長。”

“哦,是的,我就是。”維對著兩個女孩說。

“這個給您,”一個女孩將一個純白色的信封交給了維,“願諸神保佑你。”

走進了大廳,寬闊的大廳分為三層。大廳的穹頂是一個巨大完整星耀石,將光亮無一遺漏送達到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地板是一塊塊磨砂過的白水晶。人群零零散散地散布在大廳每一處地方,隻是這裏太大了,大到一兩百人聚集在一起也絲毫不覺得擁擠。所有人都是帶著高傲而孤獨的表情,用戒備的目光打量著朋友和對手。上一秒還是溫暖熱情的問候,下一秒就變成了冷漠殘忍的嘴角。維他們走進去的時候,那虛假逼真的氣氛消失了一秒,像退潮了的沙灘露出白森森的骨骸,貪婪和危險就這麼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