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切克走進旅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窗外的陽光已經不那麼熱烈了,橙色的光芒照在人的身上暖意洋洋讓人提不起精神,而大廳的人也開始悠閑地享受下午茶的時光。從門口向外望去,偶有運輸小鎮特產的的馬車和背著行李的旅行者經過順著道路進出巴拉多利鎮。
道路兩邊的綠草,在初秋的陽光下,顯得金黃燦爛卻又不失生機。
但京切克的注意力並沒有在恬靜的鄉村風景上,他的眼睛聚焦在旅館大廳的一角的人。
當然關注他們的不止京切克一人,大廳的其他人的的目光也被這幾個剛來的客人吸引。位於雷德薩爾邊陲和維埃帝國接壤的北部小鎮巴拉多利鎮的普通村民對能力使和來自維埃的旅行者都不陌生,畢竟這裏也是靠近迦瑞沃德大森林。
但是這次他們看到的兩男一女的旅行者是那麼與眾不同,引人側目,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精靈。
要形容他們的話,有很多詞彙,從可愛、美麗、動人到俊美、高貴、魅惑,它們既可以形容那個女孩也能形容那兩個男孩,當然其中一個要加入怪異之類的詞語。讓人他們覺得他們是來維埃的豪門貴族甚至是皇族。
旅館的人時不時聽到他們說出契約獸呀,天賦呀,技能呀等等人們對於能力使知道的不知道的,像是老師在考察學生的學習情況。實際上,的確也是這樣。當其中一個男孩說出虹橋之路和赫斯迪的時候,一些見多識廣的人立馬就知道了他們是去參加虹橋之路的能力者。其中還能聽到那個精靈稱呼其他兩個人為公主和殿下,就更能讓人相信他們是身份高貴能力超群的能力使。即使身份和能力有時候並不成正比。
“霍爾德爾殿下,這才在宮殿待了才兩個月就準備去虹橋之路,是不是太快了點?”維問。
霍爾德爾穿著一身張揚的純藍色的長袍,不,應該說是長裙更貼切。右手上拿著白色的貴族折扇優雅地扇著,慢悠悠地說:“你的天賦足夠跳過那枯燥的基礎課程,相比那些你可缺乏的是實戰經驗和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所以接下來我們會慢慢逛到赫斯迪。”把豔麗奇特的濃妝抹在臉上的霍爾德爾說。
其實洛基這麼迫不及待地趕他們出來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霍爾德爾變本加厲的審美品味和觀念讓受過正統貴族的藝術鑒賞教育的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當然這要拜維所賜,因為每次霍爾德爾將奇異的裝扮升一個檔次都會得到維一成不變的微笑表情和“很漂亮”的評價。最終洛基將這個異裝癖變態和審美觀為負數的麵癱一起趕出了他的視野,雖然他們帶走他寶貝女兒是他的失策。
“為什麼老師每次看到我,我都覺得他想吐呢?”霍爾德爾眼光憂愁,不解地向他倆尋求答案。
“大概因為你是男人吧。”維說。
“可是我並不比那些貴族少婦們難看呀,而且我看起來像男人麼?”
白夜笑嘻嘻地說:“可是你有喉結呢。”
然後維感覺聽到什麼東西被刀紮了一下的聲音和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音,清晰地毫不留情。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一個男人,大概三十出頭,穿著上好的羅緞長衫,十個手指上都戴了一個純金的紋路複雜的戒指。他禮貌的自我介紹:“我是來自……”話剛出口就被心情極差的霍爾德爾一句“沒興趣”擋了回去。
熱臉貼了冷屁股的男人臉上像是籠罩著一層寒霜,他壓下了自己的怒火,強擠出一絲微笑,繼續說:“我是……”
“不是說了沒興趣麼?”這回打斷他說話的是那個實力卑微的精靈,他的火氣騰地一下就冒上來了。“我是看到同為能力使的份上過來打個招呼,你們這麼不知道好歹,以為格蘭爾的丹尼爾家族是好惹的麼?”
“那個人是丹尼爾的京切克耶”,“剛進階為遊曆者的馴獸師”,“對,就是那個天賦是【鸚鵡】的”……旅館大廳其他桌的人小聲議論著,看來京切克還小有名氣。隨著議論聲傳了過來,京切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維他們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一個搖著扇子歎氣,一個看著書,一個眼神沒有焦點的發呆。
“灰精靈,你如果現在跪下來道歉的話,我會大度地饒了你。不然別說我欺負你。”京切克笑得燦爛而自信。
“去吧。”霍爾德爾搖晃著扇子,歎了一口氣。能力者一方要挑戰另一方,接受後不允許第三方插手,挑戰即使有死傷任何人也不能追究。這是約定俗成的規定。
“能否?”
“不行。”
維“哦”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書,然後站起身對京切克說:“我們去外麵打吧,容易發揮。”
“不用,在這就行。”
“這裏場地小了,可容不下你的大雪晶豹和電狐。”維說。
“未免被別人說我欺負你,我不用梅拉和閃電。”京切克可不想被人詬病自己以強欺弱,也不想把精靈修理得太慘引起那個實力比他強太多的人妖報複。
“那麼開始嘍。”維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嗯。”當京切克剛說完就感覺自己被暴躁的成年雪原馬正麵撞上,被它強有力的前肢踢了的,然後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飛了出去,在空中京切克突然想到他怎麼知道我的契約獸和守護獸的……維站在原地一臉無辜地看著霍爾德爾,那表情像似在說“我可不知道他這麼弱”。
還好京切克也不是文弱的人,在撞壞了幾個桌子以及幾個躲閃不及的倒黴的客人後終於停下來了。京切克勉強爬了起來,還吐了一口淤血,臉色極差。
維笑嘻嘻地走了過去,離京切克還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還沒出手你就摔了出去。”
“……”京切克聽到這話先是一呆,然後忍著痛賠笑:“是,是我不小心摔出去的。”
“那麼這些自己負責嘍。”維指著已經變成木屑的桌子。
“當然我賠。”
“那麼還打麼?”
“看他摔得那麼重那麼可憐,讓他傷好了再打吧”白夜的話,讓京切克覺得是天使在低語。有個台階下,他自然順著下去了,“等我傷好了,再來。”留下這句話和一個金幣就跑了。
維拿著金幣走到旅館櫃台前,充滿歉意地說:“抱歉了,這是那些損失的賠償。”
“我回房了。”霍爾德爾站起身,嫵媚地伸了一個懶腰,說。
“我也困了。”白夜揉了揉眼睛也跟著霍爾德爾上了樓梯。
維撓了撓他銀白色的頭發,然後也走了,隻不過向著大門口方向。
跟著前麵的侍從恭敬引領著維三個人來到了一個莊園,從外麵看來這和巴拉多利鎮的其他莊園一樣沒有什麼亮眼的。粗糙的黃岩石鋪成的道路,老舊的斑駁的三層樓房被繁茂的爬山虎所裝飾,隻有那麼幾個窗子被打開,露出人去樓空般的黑色,其餘的窗子都被木條橫七豎八的密封。讓人感到破舊和簡陋。